第九百三十五章:雖千萬人吾往矣
書信丟給王守仁。
王守仁低頭一看,大致了然了,他顯得很是平靜。
方繼藩怒氣沖沖的對他道:“為師現在要被人栽贓陷害了,你是刑部侍郎,自己看著辦吧。”
王守仁沉默了片刻:“恩師,打算怎么辦?”
方繼藩氣咻咻的道:“依著為師的火爆脾氣,自是要當面,打斷那蕭敬和牟斌兩個狗一樣東西的狗腿!”
王守仁倒吸一口涼氣,剛要說,恩師萬萬不可激動啊。
卻又聽方繼藩淡淡道:“不過為師細細想來,還是算了,為師畢竟還是喜歡用和平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打打殺殺什么的,很是討厭,這不是為師的風格。”
王守仁有點懵,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恩師的腦疾……果然是間歇性發作的啊。
其實他開始挺擔心的。
蕭敬和牟斌二人,雖是鷹犬,可無論怎么說,也是陛下的耳目,恩師雖是駙馬,且甚得圣心,可打狗還要看主人啊。
每次到了關鍵時刻,恩師的腦疾總能奇跡一般的好了,這對王守仁而言,他真不知該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王守仁咳嗽,子不言父過,生不言師過,他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卻是微微皺眉:“恩師,學生以為,這定不是陛下的主意,極有可能是廠衛自作主張。因為……若是陛下的主意,他要查的既是恩師,為何,會查劉瑾,對于陛下而言,劉瑾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猶如掐死一只螻蟻一般,根本無需去查他是否有罪的程度。”
王守仁頓了頓:“而廠衛那兒,若是沒有蕭敬或是牟斌二人首肯,下頭的人,也絕不敢善做主張的。甚至是蕭敬或是牟斌,他們想要查恩師,也要掂量自己的分量。學生思來想去,覺得……他們倒是未必想要陷害恩師,更多的像是廠衛平日的手段,對于他們惹不起的人,他們雖是絕不敢入宮去非議和狀告什么,卻依舊,還是會將對方的底細摸個清楚,將某些東西,握在手里,引而不發,這是廠衛常見的手段。”
方繼藩聽罷,覺得有理,他不相信蕭敬有膽子敢真正將自己得罪至死。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哪里會不知道,方繼藩一旦撕破了臉,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他沒必要惹這個麻煩,引火燒身。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了,握著一點把柄,誰知道,將來有沒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