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鞏素軍身形微頓，心中泛起一絲訝異。那天在聚珍閣的匆匆一瞥，他自信這位姬小姐未曾目睹他的真容，為何此刻卻能一眼洞悉，仿佛穿越了層層偽裝，直抵他的真實身份？

    蔣管事也是滿臉驚詫，眼見三位風度翩翩的公子見到鞏素軍臉上掛著的銅牌面具時，不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在他們看來，姬無雙身為鑄鼎境八重的強者，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銅牌陪練交手，無異于大人戲耍孩童，一指之威，或許就能令鞏素軍落敗。

    然而，三位公子旋即恍然大悟，料定這是姬無雙刻意回避他們的手段，便不好再多言，只得以尷尬的微笑掩飾心緒，默立一旁。

    “蒼狼，準備出戰！”

    盡管武殿并不直接受城主府管轄，但在飛羽城中，姬家的地位堪比土皇帝，楊管事怎敢怠慢姬無雙？鞏素軍只能苦笑，緊跟其后步入練功房，心中五味雜陳。

    “砰！”

    沉重的門扉轟然合攏，隔絕了外界窺探的目光。三位公子面面相覷片刻，最終選擇無奈離去。對于姬無雙，他們已追逐數載，卻始終未得熱烈回應，這份若即若離的態度，他們早已習慣，不敢再有過多奢望。

    室內，鞏素軍面對著那美麗得令人心悸的姬家千金，顯得頗為局促。他的眼神閃爍，借由面具遮掩，不敢直接與對方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雙眸相對。姬無雙眼中的淺笑和好奇如同春風拂面，直待鞏素軍幾乎無法承受那份審視，才輕啟朱唇：“易公子，別來無恙啊！”

    “原來如此……”

    鞏素軍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當初在聚珍閣，他正是化名為易劍。被識破身份，他心中的那份微妙的不適反而減輕了幾分，坦然問道：“姬小姐，你是如何認出我的？當日我并未讓你見到我的雙眼。”

    “不過是猜測罷了。”

    姬無雙淡然一笑，緩緩解釋：“你在外面時的那一瞥，隨后迅速隱匿行蹤，讓我心生疑惑。進來之后，你的身形與我印象中某個模糊的輪廓重合，而最終，是你腳上的那雙鞋，讓我確定了這個猜測。”

    鞏素軍順著眼神望去，看到了自己腳下那雙磨損嚴重的布鞋，不由得苦笑。那是陳曉蓉一針一線為他縫制的，由于久未更換，上面的三塊補丁分外醒目，如同生活的痕跡般無法抹去。

    沉吟半晌，他自嘲地低語：“姬小姐，還是別稱呼我為公子了，叫我易劍吧。在這世間，哪有穿著如此破舊草鞋的公子哥兒呢？”

    “易劍，你誤解了。”

    姬無雙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堅定：“誰規定人一出生便注定了未來的身份地位？我們無法選擇出身，但人生的航向卻是握在自己手中。我稱呼你為公子，無關你的家世背景，飛羽城中的青年才俊何其多，許多人我甚至不屑于交談。你可明白我這番話的深意？”

    “多謝指教，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