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江晚如此直接的打斷老夫人的話。

仔細看，便會發現她的指尖在顫抖。

但老夫人卻沒注意到這一點，反而語氣更著急，抓著江晚的手，道：“小晚，你快讓庭梟住手吧！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庭梟做的太狠了！”

江晚終于放下了刀子，將削了皮蘋果遞過去，輕聲道：“奶奶？過分嗎？收回了本該屬于盛家的財產，這些錢都是庭梟賺回來的，您給出去，他自然可以收回來。”

“小晚！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我們盛家的人啊！”

“不，他們連人都算不上。奶奶，您知道這些年，他們信了一個邪教嗎？瘋魔了，腦子不正常了，這些年仗著盛家的勢，干了多少違法犯罪的事，您又知道嗎？”

老夫人啞口無言。

“所以，庭梟不過是將他們犯下的錯，呈堂證供，承受他們本該承受的后果，在監獄里，他們會好好反省，改過自新的。”

老夫人卻拔高了聲調，“可是他們年紀都多大了！十五年判下來！就會死在監獄里了！”

是的，盛庭梟干了一件事。

他沒有雙手沾血，他不會臟了自己的手，但也不會讓那些老家伙們好過。

他將他們送進了監獄里，要么十五年起步，要么無期徒刑，基本注定了會老死在監獄里，再無自由。

他沒收了他們所有的財產，曾經他們怎么從盛家拿走的，就怎么還回來，順便讓他們一族的人欠下巨額債務，年輕的后輩基本沒有發展的可能。

至于那幾個最大的兇手，盛庭梟直接將人送去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會接受‘特殊照顧’，當時怎么對待江晚的，他們就會受到同樣的懲罰。

短短幾天時間里，已經有不少人忍受不住，選擇自殺。

也有人拼死將消息傳到了老夫人這里，所以老夫人才火急火燎的找來了江晚。

老夫人想要求江晚出手，幫忙說服盛庭梟收手了。

可江晚冷淡的神情讓老夫人惴惴不安。

“小晚......奶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夠了......這些教訓也夠了吧，你勸勸庭梟，不要繼續了，他們也沒幾年好活了，不必要......”

江晚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拉開了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傷口。

那是她被捆綁著，繩子磨出來的痕跡，還有被強行拿下手鐲的痕跡，到現在還有血痂，在白皙的手腕上十分可怕。

江晚平靜的說道：“奶奶，您知道水刑嗎？就是將你的雙手雙腳都綁住了，強行把你按進水里，快要溺死的時候拖起來，又按下去，反反復復，您會一遍遍感受死亡，肺部炸裂，鼻子嘴巴全是水。”

老夫人聞言，呼吸一窒。

“他們為了拿下我的手鐲，撕破了我的皮膚，掰斷了我的手腕骨，您知道那種痛嗎？”

老夫人的嘴巴顫抖了，雙手哆嗦的厲害，“這，這......”

江晚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難看的微笑，“您不知道吧？那您更不知道，這一切，小鈴鐺就看在眼里，她甚至也被丟到了水里去。她才三歲大，她還那么小，他們卻下得去手！”

江晚直接將刀子插進了桌面上，入木三分，眼神多了幾分森森殺氣。

“做了這些事的人，就是您嘴里年紀很大，沒有幾年好活的人！這些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為什么要讓魔鬼在最后幾年時間里好過？！”

老夫人說不出話來，淚流滿面，一遍遍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江晚站起身，第一次，眼里沒有了以往的尊敬和溫和。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奶奶，我下次再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