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嘴里的一根煙剛好到頭，他扔了煙頭，擠出一抹比哭還能看的笑：“閻哥……”

“不用多說，我都懂。”

能不難受么？

許家人失去了女兒，他也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

而且他和許家人不一樣，他認識許佩是在一年前，從頭到尾愛上的就是一個替身。

但是現在好了，人家壓根兒就是冒牌貨，行事作風性格外貌都是另一個人的，腔子里的陰魂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本來我都打算好這輩子孤獨終老，等賺夠了錢，給我爹娘養老送終之后，我就找個春光明媚的地方就這么庸庸碌碌地過一輩子得了。閻哥你也知道，干咱們這行的腦袋都拴在褲腰帶上，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掛了，要是結婚成家那不是耽誤人家么？

而且我的性格也就這樣，這輩子估計不會有什么好姑娘看上我了，所以遇到佩佩的時候我以為老天帶我不薄，給了我這么好的一份姻緣，那時候我是真想為了她活出個人樣來。

可是現在、可是……”

說著，胡林說不下去了，后面的話哽在嗓子眼兒里，憋得眼圈發紅。

閻北本來是來勸的，但是基本沒說什么話，就這么陪著胡林蹲在院子里，兩個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后來孫楊來了，三個人就這么蹲一塊兒。

謝允看得直嘬牙：“老楊啊，要不你去看看吧。這仨人湊一塊兒跟煙囪似的，我這老煙鬼看著都嚇人。老閻也真是的，讓他去勸人的，他倒好，自己抽上了。”

楊梟站在二樓，瞥了一眼樓下吧嗒吧嗒抽煙的三人，沒理會：“讓他抽吧，這種時候他需要一個出口來排解。不讓他抽煙，他就只能抽人了。”

好好的一場喜事告吹了，胡林不趁著現在緩過來，接下來他還有得忙呢。

況且現在楊梟壓根兒沒心思去管他，滿腦子都是許佩逃走的時候打開的那條裂縫。

裂縫之內的氣息，讓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他似乎去過這個地方一樣。

而且最后許佩給他的感覺也非常奇怪，明明她并不強，可是身上的氣息卻能讓張月新忌諱。

他擰著眉頭靠在床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呢……”

過了半晌，他才猛地抬起頭。

“我想起來了！”楊梟一把抓住謝允，直勾勾地看著他，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是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