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段景曜朝著白澤打了個手勢,白澤松開了賀榕。
還不等段景曜為自己方才的話找臺階下,賀榕就自顧說了起來:“我殺了章纮,因為我恨他,憑什么他輕輕松松就能超越我?我恨他的毫不費力,更恨他的云淡風輕!”
楚昭云為章纮的無辜枉死而惋惜,也瞧不上賀榕這齷齪的心思,痛斥道:“這就是你和白日賀榕的差距,他想的是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超越章纮,而你想的卻是殺之泄憤。”
“不!他撒謊!他肯定也想殺了章纮!”賀榕眼神似淬了毒,但嘴上卻笑著。
一個人的臉,竟然也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態,楚昭云心中驚訝,故意諷刺道:“你不是最了解自己嗎?怎么眼下也不敢承認白日賀榕的善良了?”
似乎被楚昭云戳到了痛處,賀榕直勾勾地看著楚昭云,咬牙切齒道:“那又如何?白日里他還不是要為我做事?善良?有什么用?”
“你故意給皇城司送信,難不成是想證明自己智計無雙能瞞過皇城司?”
“我有什么錯?我只不過想讓自己成一個正常人而已,只要我活下來了,就是我在那一夜里受了驚嚇,所以一到夜里性情大變也是正常的,沒有人會覺得我瘋了!”
楚昭云直覺賀榕此時此刻在撒謊,她不信賀榕只是為了將自己變得正常化才布了這場局。
若真如他所說的,為何不把信送到衙門,而是送到皇城司?
正常來說
,出了什么官司,老百姓們第一個想到的是衙門,而不是皇城司。
顯然,賀榕隱瞞了自己的真實目的。看來想引得他說真話,還需要些話術引導。
楚昭云也決定隱瞞,隱瞞書齋里的真相。
“國子學上舍,除了你和伍遮活了下來,其他人無一幸免。”
“許武清也死了?哈哈哈他們該死!全都該死!”
“你與他們之間無怨無仇,何必如此刻薄!”
“哈哈哈哈,全都該死!”賀榕說著話,歪了歪頭,眼神有些空洞。
笑著笑著,他嘴角抽搐,眼角也抽搐,可就算如此,他依舊大笑著。
眸子逐漸染上了猩紅色,好似他親眼瞧見了其他人死去時流出鮮血的樣子一般。
楚昭云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她見過幾個得了失心瘋的人,可沒人像賀榕這般,讓人平白無故覺得慎得慌。
很顯然賀榕的種種反應都在表明,他以殺人為樂,知道同窗死了,他竟然這般暢快。
她不明白,為何會有賀榕這般會因殺害別人而感到快感的人。
定了定神,楚昭云說道:“承認吧賀榕,你所說的都是借口,你是故意的,你只是想殺了其他人而已。”
“我只殺了章纮,我沒殺別人,是他們該死,命該絕!”
“但你本意就是想讓他們死。”楚昭云頓了頓,繼續為其他人鳴不平,“他們有什么錯?只不過都是正常人罷了,何其無辜!”
“無辜?憑什么他們是正常人?憑什
么!”
楚昭云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段景曜。
兩人都明白,事已至此案情已然明了。
段景曜對賀榕蓋棺定論:“故意殺人,挑釁皇城司,引起書齋混亂從而間接害人,已是死罪。既是國子學弟子,家中又是七品以上,交由衙門行刑。”
“不!你不能殺我!”賀榕瞪著段景曜。
他敢承認做過的一切,心中最隱秘的想法確實是想讓他們都死,也渴望暴露真實的自己,可他也不想死!
他有不能被殺的理由!這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