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女子這才真正回神,面上盡是驚恐,想起了暈倒之前看到的畫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民女見過推官大人。”
“你是何人?”
“民女名叫方茹,是、是……是怡紅樓的紅牌。”方茹眼神不自在地躲避,她向來不愿在外說自己的身份,可是面對衙門的人,她想著自己最好還是如實招待。
楚昭云只是點了點頭,在汴京去花滿樓的時候,她知道了青樓女子之間的區別,有賣藝的,也有賣身的。
紅牌的姑娘,便是要賣身的。
但若不是生活所迫,誰能愿意?
她對方茹并沒有其他看法。
只是例行公事需要查問她,而且,眼下看方茹,不管是她的話還是她的眼神,都能證明她并不是失心瘋或者離魂癥。
和幾息之前的人,判若兩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為何會暈倒在此地,發生了何事?”
方茹眼中有一絲害怕,見推官大人在此,才壯著膽子說道:“我今日來吉慶錢莊取銀子,正喝茶等著張掌柜的忙完,忽然聽到了聲響,情急之下我推開屏風跑出來,就看見有位女子躺在了地上,隨后我就暈了。”
說著話,方茹下意識往記憶里的方向看去,看見那女子還躺在那里,忍不住驚呼:“推官大
人,就是她,她……死了?”
“正是。”楚昭云看見了方茹眼中的害怕,這神情,不似作假。
一旁的段景曜見楚昭云沉默了下來,他便替她開口問道:“方茹,非富戶,在吉慶錢莊無法存取銀子,你如何有這財力?”
之前在汴京城的時候,因查案需要,他經常去花滿樓打聽消息,就算是汴京城花滿樓的女子,怕是也存不了多少銀子。
畢竟在她們上頭,還有愛財如命的老鴇拿捏著她們。
如此一來,方茹的話便十分可疑。
“我……”方茹支支吾吾。
段景曜眼里有了寒光,方茹果然答不上來,他看向楚昭云,提醒道:“推官大人,方茹在隱瞞實情。”
“……”楚昭云看了眼段景曜,有些無奈。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轉念一想,她沒有問出口。
怡紅樓的紅牌,手里的銀子來自何處,不言而喻。
若是找到了線索,方茹有大嫌疑,這話她必得問。
可眼下,方茹的嫌疑沒那么大,若是問了,不僅會讓方茹傷心、難堪,還容易惹得方茹不快,更甚者若是心里有了怨恨,豈不是增大了她后續問話的難度?
話像是離弓的箭,收不回來了。
楚昭云也只好看向方茹,放緩了語氣,重復著段景曜的話:“這些銀子是你攢的?攢了多少年,還是從別處得來的?”
“推官大人,我……”方茹垂了垂眸子,心底的一道傷疤被人揭開,她不僅不能藏
,還要親自在傷疤上再戳一刀,“推官大人,這銀子一半是我夫君的,一半是我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