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宮女跟著段景曜和楚昭云進了御書房。
盛仁帝見是太后身邊的宮女,便讓身邊人接過了湯品將宮女打發(fā)了出去。
“臣參見陛下。”
“免禮。”盛仁帝捏了捏鼻梁,從江南水患的事中抽回思緒,段景曜來找他不稀奇,和楚昭云一起來御書房,那就稀奇了,“有什么案子?”
見段景曜眼神往案牘上落了片刻,盛仁帝又說道:“無妨,江南的事朕交代他們下去辦了,朕干著急也是沒用,先說你們的案子。”
楚昭云定了定心神,開門見山說道:“陛下,臣女原是襄陽府人士,因外祖父進汴京城后被問斬,臣女才留在了汴京城。”
盛仁帝神情一頓,第一反應是楚昭云難不成是罪臣之女?
他沒記錯的話,她是永勤伯爵府里的女兒,莫非外祖父是罪臣?
但楚昭云也是扎扎實實辦了好幾個大案子,若是真是罪臣之后,他也不忍過分苛責。
盛仁帝面上不顯,示意楚昭云接著說。
楚昭云繼續(xù)說道:“外祖父初來汴京城,與任何人都無冤無仇,可卻被曹姓一家污蔑乃至定了罪名問斬,而后,曹家一家連夜搬出了汴京城,就連外祖父和曹家所涉及的案件卷宗也在衙門不翼而飛。”
“冤案?”盛仁帝明白了楚昭云的意思,這是想讓他做主翻案。
“從曹家在錢莊的交易,我又查到了是吳見青給曹家了一大筆錢財。”楚昭云下意識,將段景曜從此事中隱了出去,接著說道:“而吳見青,是輔國大將軍高騫的手下。”
盛仁帝想起了上次高騫綁了楚昭云和段景曜一事,若是楚昭云所言非虛,那上次看來不是新仇而是舊怨。
楚昭云接著說:“輔國大將軍何許人也,為何要殺一個剛來汴京的老人家,這也都是我的猜測和懷疑。直到我在高騫別院中找到了他記事的冊子,冊子上清楚地寫了我外祖父的詳細信息以及他何時來了汴京城。”
說著話,楚昭云從袖子里掏出了三份證據。
錢莊的記載,阿公與曹家一事的來龍去脈,以及高騫冊子上記載的話。
無一例外,這三份都是謄抄版。
盛仁帝身邊的內侍極有眼力勁,立即從楚昭云手里接過證據送到了盛仁帝面前。
盛仁帝雖面上不顯,實則太陽穴直跳。
沒有一件事是讓他省心的,高騫這是想要造反?
雖然還沒看證據,但他相信楚昭云和段景曜不會無端捏造高騫的罪證來陷害污蔑人。
御書房里十分安靜,只有盛仁帝翻動紙張的聲音。
良久后,盛仁帝壓了壓眉心,說道:“去傳高騫來,還有高沛!”
內侍看到盛仁帝大冬日的額頭上都出了汗,就知道是真動怒了,他連忙急匆匆出去,又急匆匆回來。
盛仁帝看向楚昭云,高騫是他的得力臣子,楚昭云也是新起之秀。
他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人。
高騫無緣無故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哪怕是那老人無意得罪了他,高騫也實在是太過目無法紀!
盛仁帝放下訴狀,說道:“楚卿,此事朕一定會讓高騫給你一個交代。”
楚昭云沒有接話,這只是她剛剛拋出來的引子而已。
看盛仁帝反應沒有不妥之處,不知道是帝王心太深沉,還是他壓根就不記得當年給先皇后侍疾的人里有一位是永勤伯爵府的大娘子?
“聽聞高騫也并非嗜殺之人,他陷害我外祖父,恐怕是我外祖父手里有高騫的把柄。”
“接著說。”
“在衙門里,我從一張手稿紙上,看到了我娘的名字,除了她之外,還有幾位女子,無一例外,她們都在十四年前病逝,而我外祖父,就是找到了我娘之死的蹊蹺之處,這才一進汴京城就引來了殺身之禍。”
楚昭云說著話,眼睛緊緊地盯著盛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