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開門，寧歲歲深吸一口氣，進入書房。

老爺子坐在窗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昏黃的燈打開，老爺子望了過來：“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嗎？”

“我在等您找我。”

寧歲歲如實回答。

老爺子那雙晦暗眼眸終于生出了幾分波瀾，上下打量，良久：“你比我想的聰明，難怪能讓玉容吃癟。”

“唰——”

寧歲歲小臉煞白，顯然沒想到老爺子把所有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卻沒有戳穿。

她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睫毛劇烈顫抖，眼神閃爍。

“別害怕。”

老爺子看出她的緊張，淺笑：“我很欣賞你。”

“玉容這孩子任性慣了，這次在你手里栽了，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寧歲歲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阿湛對你動了真感情，你怎么想？”

老爺子目光銳利，逼得寧歲歲背脊發寒，她咽了咽口水，“我之前和老太太達成過一致，結婚一年，我會提出離婚。”

薄老太太承諾過，如果一年她還沒能讓薄湛北愛上她，她可以全身而退。

老爺子表面不反對，實則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他甚至不屑于動手，只是詢問她的意見。

因為他篤定，她不會為了薄湛北和薄家對著干。

“一年？”

按照薄湛北目前的熱情，一年怕是很難。

寧歲歲深諳老爺子找她并不是為了戳穿薄玉容的事情，而是警告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糾纏薄湛北。

“老爺子，您放心，等到了約定時間，我絕不會糾纏。”

老爺子挑眉，顯然沒想到她這么上道，良久。

“作為交換，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

老爺子喜歡聰明人，許下承諾：“你可以隨時聯系我。”

寧歲歲一言不發。

良久。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寧歲歲如蒙大赦，白著臉從書房里出來，顧不得管家異樣的目光，快步下樓。

關上門，她抬手，卻發現額頭上冷汗涔涔，她吐出一口濁氣，等到徹底平息，才進了盥洗室，重新洗了澡，換上了睡衣。

她躺下那一瞬間，薄湛北湊過來，半夢半醒：“去哪兒了？”

“剛才有點渴，下去找水喝。”

薄湛北睡意正濃，沒多想，親了親她的唇瓣：“下次我讓管家準備一杯在床邊。”

寧歲歲應了一聲，他很快睡了過去。

寧歲歲看著天花板，久久不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