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就坡下驢
“荒謬,仇鸞遞交的奏折,難道不是他親筆所寫嗎?我記得當時仇鸞是在詔獄吧,嗯?”
陸炳心里一顫,他忽然明白過來,蕭風之前單獨找他說的那一番話,原來為的就是今天。
蕭風答應他不會把他扯進來,其實蕭風只是沒有抱住他的腿罷了,要上岸,還得靠他自己撲騰兩下。
“萬歲,仇鸞只是因為天牢滿了,在詔獄呆了三天,就又被調回天牢里去了,上奏折,那是在天牢時的事兒了。”
其實并不是,但這里有個很巧妙的時間差。當時嚴嵩要上奏折之時,陸炳是知道的。
所以陸炳馬上就讓嚴嵩安排刑部侍郎柳臺,把仇鸞又調回天牢去了。這就是陸炳的謹慎小心之處。
仇鸞犯的罪過,是曾銑舉報他貪污吃空餉,這樣的罪是進不了詔獄的,所以一回來就是在天牢。
當時夏言和嚴嵩之間正斗得你死我活,嚴嵩暗中聯絡了對夏言有仇的陸炳和陶仲文,決定給夏言致命一擊。
但槍雖然架起來了,卻苦于沒有能射的子彈,而且夏言此時力挺曾銑收復河套,似乎萬歲也態度曖昧。
就在這時,仇鸞因為貪污被曾銑拿下,嚴世藩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于是他立刻對陸炳說,要把仇鸞弄到詔獄去。
道理很簡單,只有在詔獄里,才方便大聲密謀。而天牢里就不那么方便。畢竟當時柳臺還只是右侍郎,不能一手遮天。
讓仇鸞出面作證,也是做了兩天的動員工作的。畢竟仇鸞知道,以自己的人脈關系,一個貪贓的罪未必就能把自己搞死。
但若卷入黨爭,那贏了還好,萬一輸了,可就徹底完蛋了。自己要告的可是當朝首輔夏言啊!
當然最后仇鸞還是被說服了,主要是嚴世藩給了仇鸞暗示,不是我爹要干夏言,是萬歲要干夏言!
仇鸞的目光自然看向了站在牢門口一言不發的陸炳,陸炳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于是仇鸞同意了,但他的文學水平實在太差了,師爺不在身邊,奏折都寫不利索。
嚴世藩等不及,就模仿仇鸞的筆跡,替仇鸞寫了奏折。在他送上去之前,又把仇鸞調回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