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出來，兩人在車上沉默的坐了好久。

“能說說嘛？”林嶼終于緩緩開口，她覺得林美芝的某些話，讓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她卻又抓不住。

冷宴深深嘆了一口氣，林嶼的過去，他每一次想起來都心如刀絞。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車里聽起來格外清晰，“你們一出生，就被交換了，你的父親本來是林深，林家家主，是個難得的好爸爸，而媽媽叫黃珍，也是所有人都會羨慕的存在，但是……”

“但是，交換之后，你變成林家老三的女兒，爸爸嗜賭如命，媽媽更是蠻橫不講理，最可惡的是，這一切都是他們無所謂，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疼你。”

林嶼無法接受的看著冷宴，她用力咬著嘴唇，才能確認自己沒再做夢。

冷宴繼續說道，“你四歲的時候，跟著家人還有林家家主一家，去島上度假，救下了我和我哥，但是你父母只是一味地責罵你，說你沒出息，你從此不敢再提這件事。大學之后，我們重逢，結果我把林美芝錯認成了當年救我們的人，辜負了你。”

林嶼真的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她努力想要記起的過去嗎？光是聽冷宴講述，她就有種窒息的痛感。

“再后來……”冷宴有些說不下去，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林美芝懷了其他人的孩子，設計讓我們結婚，我一直以為是你拆散了我們，在婚后對你百般不滿……”

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后來，林美芝生完孩子又回來了，我又因為她……不信任你、折磨你，最后……你生下孩子，我們離了婚。”

“怎么會這樣？”此時林嶼依舊沒有回憶，她聽這些話更像是一個旁觀人。

她沒有多少對冷宴的恨意，反倒是覺得命運對過去的她太不公平了，造化弄人，過去的林嶼，滿心的愛終究是錯付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冷宴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說這番話，可他知道自己說多少次，都無濟于事。

“回去吧。”林嶼感覺疲倦至極，這些事兒太多了，她需要時間去想，去慢慢回憶。

又或者，就算想起來也算了吧，這些該死的過往，她確實應該忘記。

她閉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說了。

“好。”冷宴深深嘆了一口氣，啟動車子，送林嶼回了家。

到了樓下，林嶼無力的下了車，連腳步都有些虛浮，身子一歪，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