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來躺下

          “那就在院子里走走,顧姑娘切莫讓奴婢為難。”婢女猶豫一會(huì),小聲央求道。

      說罷,婢女給顧傾顏取了一件披風(fēng)過來,引著她出了房門。

      別院不算大,但勝在清靜。后面有個(gè)小花園,園子里有個(gè)魚池,里面游著好些金色的小錦鯉。

      顧傾顏靜靜地看了一會(huì)魚,抬眸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

      高墻大院,看上去處處清雅,但是不時(shí)有侍衛(wèi)走過,應(yīng)該是因?yàn)橹苡衲锏氖录訌?qiáng)了戒備。看來,她想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妹妹還在治病,她現(xiàn)在走不了。

      “姑娘,想喂魚嗎?”婢女見她神色懨懨,于是捧來了一小碗魚食,小聲問她。

      顧傾顏接過小碗,坐在魚池前,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池子里丟魚食,視線依然在園子各處仔細(xì)地觀察著,把每一處都牢牢記在心里。

      “姑娘晚上吃魚嗎?奴婢讓廚房給姑娘燉一尾魚吧。”婢女小聲問道。

      顧傾顏思索了好一會(huì),說道:“我自己做吧。”

      婢女怔了一下,搖頭:“那可不成,姑娘身子還沒好呢,哪能讓姑娘勞累。”

      顧傾顏笑笑,小聲說道:“沒關(guān)系,你帶我去廚房便是。”

      婢女拗不過她,只好引著她去了廚房。

      封宴以前只是偶爾來小住,所以廚房里伺候的人只有三個(gè),掌廚加上兩個(gè)幫廚。

      顧傾顏找他們要了幾尾肥美的鯽魚,燉了一鍋鯽魚豆腐,這是二妹妹最愛的。又做了一碗肉丸荷包蛋,這是三妹妹最愛的。就這么簡單的兩道菜,兩個(gè)妹妹也有許久沒有吃過了。現(xiàn)在不知道她們兩個(gè)被封宴帶去了哪里,不過這兩份菜想必可以送去她們手上。吃到她做的菜,兩個(gè)妹妹一定不會(huì)害怕了。

      “麻煩把菜送給我的兩個(gè)妹妹,她們吃到菜,就會(huì)知道我在她們身邊。”她把菜用食盒裝好,給了管家。

      “我先去稟告王爺,姑娘回去歇著吧。”管家略加猶豫,拎著食盒走了。

      顧傾顏一直看著他走遠(yuǎn)了,又回到了廚房,她又做了一碟煎豆腐,上面灑上一小把蔥花,盛了一碗飯,安靜地坐在桌前吃。

      “姑娘,奴婢再給姑娘做兩道菜吧。”掌廚進(jìn)來,見她就著一碟豆腐在吃飯,趕緊說道。

      “不用了,這樣就好。”顧傾顏笑笑,埋頭吃完了飯,又著手開始收拾。

      “姑娘放著吧,奴婢來收。”掌廚嚇了一跳,趕緊又過來攔她。為了顧傾顏,封宴杖斃了好幾個(gè)管事的,她們哪敢得罪顧傾顏。

      “沒事,我做的菜我來收。你們在我這兒也不必自稱奴婢,我和你們是一樣的。”顧傾顏堅(jiān)持收拾完東西,又放下了今日的菜錢。

      “姑娘,你怎么還給錢呢,誰也不敢收呀。”掌廚看著放在桌上的銅板,就像看到了一團(tuán)火,根本不敢碰。

      “拿著吧,我本就不是這府里的人,算清楚才對。”顧傾顏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出去。

      眾人哪見過顧傾顏這樣的人,這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面面相覷一會(huì),掌廚拿了張紙,把錢仔細(xì)地包好,捧著往外走。

      “我去交給管家。”顧傾顏在別院里沒太多自由,只能在花園轉(zhuǎn)轉(zhuǎn),婢女怕她吹風(fēng)著涼,沒一會(huì)兒就催她回屋子。她們都怕,萬一哪里沒伺候好,封宴一頓板子賞下來,都活不了了。

      顧傾顏沒為難婢女,只稍稍走了一小會(huì),便回了房。她找婢女要繡線,婢女也不敢給,生怕她又掏錢出來,弄到最后,顧傾顏只在窗口枯坐了大半日。她看著窗外斜斜伸來的紅梅樹枝,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huì)想起封宴,一會(huì)又是秦歸明,最后又是那漫天亮起的焰火。

      太陽西沉,月兒晃悠悠地掛在了枝頭,她換了個(gè)姿勢,但仍是坐在窗口。

      “怎么伺候的,讓她坐在窗口吹風(fēng)。”封宴低醇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婢女的臉頓時(shí)白了,連忙跪下請罪。

      “是我要坐這兒的。”顧傾顏舒出一口氣,起身走到封宴面前,盈盈下拜:“王爺,民女有話要和王爺說。”

      封宴凝視她一會(huì),淡聲道:“說吧。”

      “民女出于無奈,才和周家人做了交易。當(dāng)初說好,玉娘回來我們各歸其位。如今玉娘已死,周家與王爺之間的交易已經(jīng)作廢。還請王爺放民女一條生路。”

      顧傾顏說著,手背墊于額前,給封宴磕了個(gè)頭。

      屋內(nèi)的空氣似乎都冷了許多,婢女們誠惶誠恐地站在門外,深埋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宴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抬起,又叩到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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