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柳顏歡覺得馮流云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鬼魂，她的眼神是沒有靈魂的。她就是被一口氣吊著的行尸走肉，她的靈魂和父母兄弟一起死在了馮家滅門的那一日。柳顏歡很擔心，等到馮家翻案，馮流云會不會尋短見。

    “這些事情，回京后再說吧。”柳顏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與裴鳶已經(jīng)商議好了，等京中的官員到的時候，她和裴煥一道回京，路上有個照應(yīng)。“表哥與我說，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以為西戎偷馬賊，將我們的話傳到了。”

    說這話的時候，柳顏歡眼睛亮亮的。她要用棉衣糧食和西戎交換馬匹牛羊，如果雙方同意的話，這是互利共贏的局面。

    西戎的馬匹健壯有力，壽命長久，耐力遠超東遼的馬兒。若是能大規(guī)模用在軍中，那可以組建起一支不俗的騎兵。而西戎的牛羊用處就更大了，羊毛可以織成毯子高價售賣，牛皮韌性好，用處多......

    總之，兩方若是能達成協(xié)議，開啟互市，好處多多。

    “嗯，好好干！”裴鳶說著，以一種上司鼓勵下屬的姿態(tài)拍了拍柳顏歡的肩膀。

    柳顏歡頓時細眉一揚，“做什么呢？”

    裴鳶訕訕地收回了手，“鼓勵鼓勵你啊！”

    “呵！我看你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裴鳶立馬狗腿道：“時時刻刻看得清，無論什么時候都聽你的！”

    柳顏歡睨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聽自己的。總不能自己現(xiàn)在讓他來一次“烽火戲諸侯”，他就真的也來一次吧。不過男人嘛，能拿出點態(tài)度來，總比連花言巧語都不愿意說的強。

    柳顏歡抬手，在他的下巴下勾了下，“行了，你的心意本小姐明白了，跪安吧。”

    裴鳶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沉默了。

    相較于通州的寧靜，京都已經(jīng)變了天了。

    馮家的事情出來后，裴常勝殺了皇上派下來的監(jiān)察太監(jiān)馮春跑了，大理寺沒有抓到人。洛家的人跑了，但沒跑太遠，在京都外的一個小鎮(zhèn)上被捕送回京都。不過那位裴茗的平妻洛雪，倒是沒找到。

    據(jù)大理寺所查，這位洛雪早在回京成為平妻后就開始慢慢變賣裴家的家產(chǎn)，也找人打聽了不少地方的土地，著重詢問的是江州那邊的。

    若她真的去了江州，那就是重新開始了，畢竟那個地方百廢待興，許多逃難的人也會回去。可衙門那往年的戶籍資料已經(jīng)被毀，她謊報姓名籍貫，也無從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