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面對眼前這個向來對她刻薄冷漠的老人，顧安然忍不住犀利的問出口來：

“為什么你非要我留下這個孩子？如果你真的這么在乎傅家的血脈，那過去這十年，你為什么千方百計只想把我趕走？還是我跟你們傅家根本毫無關系？”

問出后面這個問題的時候，顧安然其實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她與傅家真的沒有任何關系。

那樣，她和傅斯年的關系就不會變得那么尷尬，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顧及道德倫理上的禁忌而殘忍拿掉。

于這一刻，顧安然內心抱著最后一絲僥幸，然而，最終還是看到輪椅里的老人緩緩轉過身來，那張蒼老的臉龐對她依舊只有冷漠和嚴厲：

“顧安然，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跟我們傅家沒有一點關系，但顧彥如那個女人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又何必再問！”

“所以，顧女士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顧安然默默捏緊指尖，雖然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親口證實顧彥如告訴她的那些事：

“我的親生父親，真的是您的小兒子？顧家的人，也都是被你害死的？還有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你讓人把我從醫院抱走送給了別人？這些，都是你做的對么？”

“放肆！”

面對顧安然的追問，傅玉蘭忽然惱怒的用力拍著輪椅大聲喝道：

“顧安然，誰給你權利跑來質問我的？”

“我這不是在質問你，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真相？好，那我告訴你什么是真相！”

傅玉蘭咬著牙，也終于將她積壓在內心多年的怨恨都悲憤的喊了出來：

“真相就是我的大兒子是被顧家人害死的，然后我的小兒子又愛上了顧家的女兒，還為了顧家的女兒跟我斷絕母子關系！所以是他們顧家毀了我兩個兒子，讓我成了一個孤家寡人，我就是把他們顧家人都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看著面前這個古稀之年的老人，咬牙切齒滿面憎恨，甚至有些猙獰的樣子，顧安然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只是有些難過的問：

“所以因為這些，你就親手設計了二十二年前的那場爆炸，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哼！是那個女人告訴你的吧？那你問她有證據么？如果沒有證據，小心我告她誹謗！”

傅玉蘭冷冷說著，又收起了剛才激動的情緒，將話題扯回來：

“顧安然，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你就是我傅家的孫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傅家的血脈，所以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沒有資格拿掉他！”

“可您就不怕我生出一個畸形或者智障么？”

顧安然也終于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和傅斯年就是堂兄妹，我們這種關系生出的孩子很有可能會不健全，就算幸運的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也難免會遭到外界人的恥笑，難道您就不怕傅家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傅玉蘭打斷顧安然的種種顧慮，只是不容違抗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