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忽然被提及，江鐸怔了一下，才想起江歲此刻正在經歷的，不就是三年前的自己曾一點一滴走過來的路嗎？

那個中滋味，沒有經歷過的人，的確沒有辦法共情，但他可以。

他轉頭看向明珠，發現明珠此刻也正滿眸心疼的看著自己。

他溫聲：“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生抗，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畢竟我愛著的人還活著，還能留在我身邊陪伴我，這就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江歲坐在了床邊，半截身子靠在了康誠之的心口：“真的好難呀，我想他，太想了，堂哥，嫂子，我的心像是被人剜走了一樣，每天看到他，都覺得心好疼。”

明珠的視線從江鐸身上移開，走過去輕輕抱住了江歲，此時，她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才能寬慰到這個可憐的靈魂，就只能選擇默默的陪伴。

江鐸更是什么都沒說，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江歲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遍遍的崩潰，再一遍遍的堅強起來，往復循環，直到麻痹自己。

接下來漫長的時間里，像今天這樣，她在某一個瞬間忽然就撐不住爆哭或崩潰的狀態，還會發生很多次，勸也沒用。

過了好一會兒，江歲才終于又勸慰自己，打起了精神，擦干了眼淚，笑著看向兩人：“看我，又這樣，我最近好像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堂哥，嫂子，你們別介意啊，我會努力的去適應如今的生活的。”

明珠心疼不已，拍了拍她肩膀，沒有回應這話題，而是道：“你也該餓了吧，吃飯吧。”

江歲深吸口氣：“嗯，我早就餓了，那我吃飯了，你們先回去吧。”

“不用我們再陪你一會了？”

江歲搖頭輕笑：“不用，你們別擔心我，康誠之還需要我照顧呢，在這之前，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江鐸點頭：“好，那我們先走了。”

兩人走到門口，明珠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江歲：“對了，歲歲，我把正事給忘記了，雖然……康誠之現在的狀態不算太好，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恭喜你們結婚了。”

江歲看著病床上康誠之的睡顏，唇角終于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嗯，謝謝小嫂子，他得償所愿了，若是醒著，一定會很開心的。”

明珠點了點頭，跟江鐸一起離開了病房。

兩人溜達著來到樓下，明珠忽然就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