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苦惱道：“是啊，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余書記的家屬在江州醫院當醫生，女兒還在上小學，據我所知，余書記夫妻感情很好。他選擇輕生，應該跟家庭無關。”

    鄭穎又問：“如果不是因為精神抑郁，又不是感情問題，那就是工作原因了。生前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工作方面的事？”

    林楓回憶道：“工作方面的事，余書記會跟我說一些，但是我覺得都是一些正常工作，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鄭穎說：“他有沒有什么仇人？”

    林楓搖了搖頭，說：“他到寧港才一年多，能有什么仇人？至多是工作上的一些矛盾，那不是很正常嗎？當一把手的，哪有不得罪人的？歷來書記跟縣長、外來的跟當地的就難以處好。”

    鄭穎問：“出事前幾天，他有沒有反常現象？”

    林楓說：“好像沒有。事后我反復回想，都沒有發現什么疑點。”

    鄭穎冷笑道：“你可能真的沒有發現疑點，可是你不覺得他出事后，很多人表現冷漠，這很正常嗎？你作為他的秘書，第一時間就被趕到鄉下，這也正常嗎？”

    林楓聽了鄭穎的話，不覺一驚，臉色頓時煞白。“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得太多。只是想到人走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

    林穎問：“麻煩你把出事當天的事，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林楓想了一下，慢慢說：“那天是周末，上午有個常委會，早上我提前半小時到辦公室，為余書記整理了會議用的材料。余書記上班后，還跟我說，今晚準備回江州，老婆身體不舒服，要回去看一下，讓我跟司機說一聲。

    “上午的常委會主要討論的是市政建設，常委們雖然意見不統一，有些爭論，但是也屬正常，后來也如愿形成了決議。

    “會議結束前，余書記說到了紀委工作，批評他們工作不力，群眾反映的扶貧款被挪用貪污一事，都查了一個多星期，至今還沒有進展，太多像話。實在不行，這項工作就移交給反貪局或者上級紀委處理。

    “紀委書記齊文法被批評得臉色通紅，當即表示回去要加大審查力度，一定要撬開那些頑固分子的嘴巴……

    “常委會結束后，余書記去鄉鎮檢查農村工作，然后在村里吃了工作餐。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又跑了兩家工廠，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出頭。這時我和司機都做好了去江州的準備，結果下班前，余書記突然改變了主意，說今天不走了，晚上有活動，明天上午再回去。

    “我就問余書記，晚上要用車嗎？他說，不用了，晚上就在小雨飯店吃飯。你晚上也不用跟著我。我當時很想問參加晚宴的是哪些人，可是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有敢問出來。誰知這天夜里就出了事。”

    鄭穎聽到這里，心里一動，問：“余書記平時去過小雨飯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