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水淺王八多
連文喜走了,沒有帶走他那遍體鱗傷的兒子。
臨走之前,連文喜一直是跪在地上的,說了很多話,寫了很多東西,并且摁了手印。
韓佑與北門御庸坐在石凳上,面色各異。
韓大少爺咬牙切齒:“七年,七年來,戶部這群王八蛋與祝家,與北地世家,竟貪墨了邊軍這么多糧餉!”
連文喜提供的數字,只是一個粗略數字,是他目前知道的數字,實際上應該比他知道的更多,至于多了多少就不清楚了。
即便如此,這個數字也是極為駭人,當蓋子蓋不住時,必然會成為興德元年乃至興德年間最大丑聞。
韓佑悲從心頭來。
國朝最能打的軍伍必然是在南北二關,一個打南關外的番蠻部落,一個打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這兩個地方的軍伍戰死率最高,也是最辛苦的。
可這兩個地方的軍伍卻被貪墨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糧餉,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是最能打的兩處軍伍。
最能打的,得的最少。
付出最多的,過的最苦。
韓佑終于知道黃有為為什么寧愿背負天下罵名也要回到京中。
他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周老板都快鉆錢眼兒里了,知道自己能賺錢后,甚至連天子的身份都不在乎了。
再看北門御庸,對這個極為駭人倒不是很驚訝,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許多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不是不驚詫貪墨糧餉之多,只是不驚詫朝堂大員的貪欲如此下人罷了。
不過連文喜提供的這份罪證只能算作人證,就算核查后證明全是真的,也只能查到員外郎華瓊頭上,外加其他六個主事,想要咬到右侍郎張同舉有些難,戶部右侍郎從來沒直接參與進來,也沒有什么小尾巴可抓。
“先去核查吧。”
韓佑將供狀交給了北門御庸:“抄錄一份,按照抄錄的核查,連文喜寫的那份讓陸百川明日交給天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