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狠人!
屋子里沒點燈,黑漆漆一片。一輪彎月在云層中忽隱忽現,落下的銀霜在屋子時有時無。以獵妖人的敏銳感知,云缺在走進屋子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一些蹊蹺。昏暗的墻角處,多了一些沙土。其實沙土并不多,鋪在墻角,很容易被人忽略。云缺記得很清楚,自己屋子里并沒有沙土存在。有人來過關上門,云缺沒去接近沙土,而是點燃油燈。當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墻角處隱約有一道影子閃過。云缺用余光掃到了影子,確認不是幻覺。影子這種東西,以前云缺不在乎,自從聽說了噬魂獸,云缺便加了小心。皇宮里肯定出了某種意外,有可能秦皇親自出手,而皇城里有著噬魂獸存在,這些線索匯合起來,讓云缺得出一個猜測。墻角的那些沙土,有可能就是噬魂獸帶進來的!屋子里,有妖!鼻翼動了動,沒有聞到任何妖物氣息。噬魂獸的本體,云缺沒見過,既然是詭物異變而來,也許妖氣極淡甚至不存在妖氣。如此一來,血貍的嗅覺相當于失效。云缺表現得毫無異樣,先裝作自顧自的倒水喝。在喝水的同時,順手把大皇子的觀魂鏡戴上。看了眼墻角,云缺蹙起眉峰。什么也沒有!觀魂鏡可以看到噬魂獸的本體,而墻角的沙土里,并無妖獸存在。云缺百思不解。莫非只是普通沙土那么剛才的影子又是何物瞄了幾眼沙土,看不出有何不同之處,就像之前有風暴經過,從窗外門外刮進來的沙土一樣。奇怪,怎么有土呢……云缺放下水杯,開始在屋子里踱步。看似踱步,其實在感知屋子里是否有人。若是其他派系的修行者,無需動手即可用靈識感知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怎奈武夫沒有靈識那種天賦能力。但武夫有自己的手段。那就是氣機!云缺在行走間,每次落腳同時,都會在腳底踩出一股淡淡的氣機。一股又一股的氣機,形成波紋狀外溢開來,直至將整間屋子填滿。氣機很輕,撞到墻壁或者柜子又會回彈,令云缺能得到直接的反饋。床底沒人。柜子里沒人。房頂也沒人。走了兩圈之后,云缺坐了下來,瞄著墻角那一層沙土。氣機將屋子里所有區域掃了一遍,唯獨那一小堆沙土,竟無法滲透!云缺暗暗生疑。那沙土,有古怪!如果是正常沙土,以云缺散發的氣機絕對可以滲透,甚至將其完全覆蓋。此刻在云缺的感知下,那些沙土宛如一塊堅固的石頭,將氣機完全擋住。沒有輕舉妄動,云缺先燒熱水,然后沏了壺茶,還自言自語的道:“晚飯太咸,喝點茶水解解渴。”沏好茶之后,倒了一大碗。“哎呀!手滑。”云缺沒拿穩,滾燙的茶水灑了出去,正好灑在墻角。茶水落地,冒起一股熱氣。在熱氣升騰之際,隱約能看到一個暗淡的輪廓站在墻角。輪廓類似人形,一動不動,若非熱氣,連氣機都無法察覺。果然有人!云缺此時心思轉動。皇宮里出現刺客,而自己屋子里出現一個隱匿身形的不速之客,難不成,刺客躲在我屋里了想到這里,云缺立刻做出一個最正確的決定。拍著肚皮道:“餓了,吃點宵夜去。”三十六計,走為上!敢去大秦皇宮行刺,這家伙絕對是個狠人!秦皇是一品強者的消息,整個云州的修行者幾乎人盡皆知,連普通百姓都知道。尋常之輩,誰敢去找秦皇的麻煩。云缺可不想與這種狠人動手,當然是溜之大吉。走向屋外的腳步,下一刻徹底頓住。云缺保持著邁步的姿態,身體卻一動不動,同時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咽喉之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匕首完全由沙石組成,冷冰冰,看似粗糙卻極其鋒利,貼著云缺的脖子。只要匕首的主人瞬間動手,云缺的腦袋就得搬家。云缺此刻心頭巨震。察覺到屋子里有人之后,云缺已經有所防備,時刻提防,巔峰宗師的氣機運轉到極致,妖刀就在手心里游走,瞬間即可出刀。即便做到如此地步,還是被對方瞬間壓制,云缺甚至沒發現匕首是如何出現的。太快!這種手段,已經超過了云缺太多,五品做不到,四品也難。云缺猜測對方至少是三品強者!匕首紋絲不動,云缺也不敢妄動,屋子里安靜得可怕。“有話好說,不知前輩有何目的,我也許能幫忙一二。”云缺低聲道。過了一會兒,身后傳來一道女子的奇怪聲音,類似金鐵摩擦。“別出聲。”聲音極低,響起在云缺耳畔,卻看不到對方的絲毫蹤跡,不過從語氣判斷,對方沒有殺意。云缺立刻用鼻子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肯定聽話。小命要緊,云缺可不想惹惱了對方。有月魁的存在,雖然腦袋掉了也死不了,但妖魂的天賦之力用一次少一次,總共也沒剩幾條尾巴了。匕首緩緩化作一股沙土,組成了一根手指,朝著桌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云缺回去坐好。云缺立刻照辦,動作特意放慢,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沙土手指落在桌面邊緣,再不動了。從手指的姿態來看,就像一個隱身之人站在桌旁,單手搭在桌上。云缺透過觀魂鏡仔細看了看。沒有人。只有一根手指落在桌面。這就奇怪了。按理說觀魂鏡既然能看到噬魂獸,一些隱身法術也能看破才對,怎么沒人呢。難道是,對方只有一根手指這根手指還能隨意移動云缺看著手指,想起了傀儡術。控制沙土組成匕首與手指,這種手段,與傀儡術有著類似的地方。云缺以前還控制過一條傀儡小蛇呢,借助蛇眼,見識過不少‘大’場面。回想起學宮里那些大場面,云缺的臉上,現出闊別已久的滿足笑容……想什么呢!急忙將腦海里的大場面統統消散,云缺思索著對策。到底什么人敢來皇宮找事目標是秦皇是皇后還是其他皇族子弟云缺腦海在快速轉動。對方身份不明,唯一能確定的,是個女人,而且聲音十分怪異。聲音……云缺目光晃動了一下。雖然對方只說了三個字,云缺覺得那聲音好像在哪聽過,有一點點的耳熟。回憶著聲音的來源之際,遠處傳來陣陣嘈雜。桌上的手指立刻散成沙土,在桌面上組成幾個字。‘開窗,看看情況。’云缺只好照辦,打開窗子往外瞧了瞧。嘈雜聲就在附近,有軍兵來到公主府搜查。“軍兵快過來了,這里不安全,前輩最好另尋棲身之地,放心,我肯定不會多說半個字。”云缺關上窗戶,低聲道:“其實我也與秦皇有仇,我是大唐太子,被迫來大秦聯姻,秦皇羞辱我多次,我恨不得拿他腦袋當球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與前輩有著共同的仇家。”自保的手段,云缺最為精通。這種時候,亮出身份是明智選擇。桌上的沙土再次組成手指,對著云缺左右晃了晃。意思很明顯了。我不出去,你這里還算安全。云缺在心里暗罵。我這里安全個屁呀,要是被秦皇查到兇手在我屋子里,咱倆一塊嗝屁!大唐太子本就是質子,寄人籬下,再多個培養殺手的罪名,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是冤枉的啊,云缺在心里大吼。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不僅去不成少年擂,還天降黑鍋。這事兒鬧的,我多冤吶。嘀嗒。一滴血跡從沙石手指落在桌面。看得出此人已經受傷,而且傷勢恐怕不輕。見有血跡,云缺立刻拿起一張宣紙將其擦干凈,揉成一團扔在旁邊。血跡這東西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人發現。剛想著如何勸說對方,忽然遠處傳來腳步聲。云缺急忙將窗子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瞄了一眼。壞了!一名鐵甲將軍帶著人馬從遠處而來,方向是云缺所在的屋子。來人,正是寒刀!三品武者前來搜查,肯定得露餡。云缺看了眼窗戶。外面沒有風,窗紙卻在輕微晃動!顯然寒刀已經散發氣機,將這間屋子徹底封鎖。現在讓屋子里的家伙逃走,已經晚了!眼看著黑鍋要甩不掉,云缺靈機一動,低聲道:“你別動手,我來擺平。”說罷將桌上的沙石手指抓起來扔在墻角。手指落地立刻化作沙土。并且組成了幾個字。“我避不開歸真強者,會被發現。”“你別管,只要別亂動就行,這些沙子交給我,千萬別亂動!”云缺低聲說完,開始快速捏起泥巴。由于之前潑了一大碗茶水,墻角的沙土都是潮濕的,捏在一起立刻成了泥巴。藏身于屋子里的神秘人,不再發出任何響動,猶如死物。云缺的動作相當麻利,很快將沙土捏成了自己需要的模樣。哐當一聲!屋門被打開。守衛皇宮的大秦將軍寒刀,冷著臉闊步而入。“駙馬可曾見到有可疑之人出入公主府……”寒刀說話的同時,精純而磅礴的氣機已經沖進屋子,將屋里的所有空間徹底封閉。歸真強者的氣機,封鎖一間屋子實在輕而易舉,寒刀甚至可以從氣機的變化來判斷藏于暗中的敵人。然而寒刀這位三品武者,他堪稱恐怖的氣機卻硬生生停在云缺身前。愣是沒敢往云缺身后去探查。進屋的同時,寒刀直接愣在原地,他眼前的駙馬爺,正保持著一個堪稱古怪的姿勢。........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