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肆七章 諸島之王
村里的人將涂大爺那伙人的尸首埋在了村后,隨即各自收拾。
天亮之前,各家各戶屋里大致都被收拾干凈。
村民們對守護(hù)一方的土地神倒是十分敬畏,還真希望離開之后,土地神能夠保護(hù)村子里的房舍不被損毀,老者和村民們商量了一下,留了兩只雞在村里,感覺雞鴨成雙,不用宇文承朝說,又留了兩只鴨子下來,心里都祈求土地神保佑,能早日回村。
秦逍和麝月在草叢中見到隊(duì)伍遠(yuǎn)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這才松了口氣。
“大公子想的倒是周到。”秦逍見到四只雞鴨,哈哈一笑:“公主,這是給咱們留下這兩天的伙食。”
她知道自己若是嫌棄這雞鴨太臟,回頭秦逍正要做出香噴噴的雞肉鴨肉來,自己難道還好意思吃?
唐人戀家,哪怕是走到千里之外,心頭卻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繩子,將那顆心永遠(yuǎn)拴在故鄉(xiāng)。
板床顯然有些年頭,被褥也已經(jīng)被帶走。
秦逍笑道:“不是擔(dān)心公主受委屈嗎。”伸手在板床上拍了拍,搖頭道:“太硬,躺著不舒服,大公子記得留下食物,卻忘記留下被褥。”
畢竟是尊貴的金枝玉葉,豈能睡在平民百姓睡過的被褥上?
麝月此時(shí)還真是疲倦的很,這幾天折騰下來,身子都散了架,不但腳傷沒好,便是兩只大長腿也是酸軟得很,如果是在宮里,讓宮女好好捶捶也就能舒緩,不過現(xiàn)在身邊沒有宮人,自然不可能讓秦逍幫自己捶腿。
麝月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其實(shí)也能理解,秦逍是不是好色之徒先不說,畢竟男人只有牌位被立起來才可能真正收斂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男人好色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毛病,但這小子竟敢占便宜占到自己頭上來,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麝月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無論樣貌還是身段,自然都可以讓天下所有男人臣服裙下,秦逍正值青春熱血之時(shí),和自己身體相貼,有些正常的反應(yīng)實(shí)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力。
麝月還以為有什么好消息,只是嗯了一聲,反應(yīng)十分淡定。
“池塘?”麝月這才有了一絲興趣:“水很清澈嗎?”
“村子里的水桶都被帶走了,只有幾只破壇子。”秦逍道:“用壇子盛水可行?”
她自然不是想洗臉。
只是這話自然不好直接和秦逍說,輕輕躺下去,有氣無力道:“我倦了,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在屋外守著吧。”側(cè)身面朝里面,雙腿微微蜷起,秦逍從后面瞧過去,麝月這姿勢更是曲線起伏,細(xì)腰之下,因?yàn)殡p腿蜷起,飽滿的腴臀將粗布衣衫撐得滿滿實(shí)實(shí),形成一個(gè)完美的滿月,在細(xì)腰的映襯下,更顯腴臀輪廓的滾圓腴美。
出了大門,朝陽已經(jīng)升起。
顧白衣在太湖。
太湖方圓近千里,大大小小有五十多座島嶼,除島嶼,除了一小部分島嶼確實(shí)不適合住人,大部分島嶼都有人家住在上面。
太湖獨(dú)立于江南官府之外,自成一系,雖然會用太湖豐富的水產(chǎn)和岸上的人們做生意,上岸之后會遵守地方的律法,但下水之后,就要遵守太湖的條令法規(guī)。
每一個(gè)島嶼,就像一個(gè)村落,互相之間可以走動,但是西山道對大部分漁民來說,卻是禁地。
西山島是太湖第一大島嶼,面積極大,整座島嶼甚至比蘇州城還要大上不少。
太湖五十多座島嶼,其中有三十七座島嶼住了人,而令狐玄在每一座島上都任命了一名島主,管理島上大小事務(wù),每隔三個(gè)月,各島島主都會聚集在西山島召開會議,向太湖王令狐玄匯報(bào)各自島上的情況。
即使是諸島主,也只有在召開大會之時(shí)見到太湖王,平時(shí)難得一見。
太湖王對各島居民都會很關(guān)護(hù),你說不清楚他什么時(shí)候就會突然登上某座島,視察島上的情況,島民如果有什么委屈和困難,太湖王會立刻解決,任何島主但凡有過失之處,很可能就會被太湖王直接避免,按照民意啟用新的島主。
王尊稱。
西山島有五處登島碼頭,每一處碼頭都是有重兵守衛(wèi),陌生外人想要登島,難如登天。
鐘不凡將顧白衣等人帶上島后,安排在了一處四周環(huán)繞竹林的大院子里,庭院雅致,格局優(yōu)美,亭臺假山別有風(fēng)格,身在其中,很難想到自己竟然是在所謂的太湖盜老巢。
鐘不凡將幾人安頓之后,也不多言,一副高人風(fēng)范飄然而去,好在另有人專門伺候,準(zhǔn)備了可口的食物以及干凈的衣裳,眾人逃亡數(shù)日,好不容易能在這雅致的院子落腳,自然是酒足飯飽之后美美睡上了一覺。
到了后院,便瞧見坐在亭子里看書的顧白衣。
“顧大人,那位太湖王知不知道我們到了島上?”陳芝泰走過去,帶著恭敬:“昨晚沒見我們還能體諒,怎么現(xiàn)在還不過來?”
他們?yōu)楹螘穹谀瞧J葦中,而顧白衣又怎會那般巧合帶著眾人到了那里?
顧白衣也沒有看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令狐島主派人救了我們,算是我們的恩人,咱們對他要有感激之心。他沒見我們,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等他忙完了,自然會見。”終于瞥了陳芝泰一眼,含笑道:“陳兄弟急著要離島嗎?”
顧白衣一邊翻書一邊道:“各人有各人的機(jī)緣,咱們到了西山島,是我們的機(jī)緣,耿兄弟自然也有耿兄弟的機(jī)緣,你不用太擔(dān)心。”隨機(jī)一笑,道:“不過耿兄弟如果知道你在記掛他,應(yīng)該會很感激。”
“我不是神仙,不會算卦。”顧白衣神情平靜:“不過秦兄弟是有福之人,而公主也有貴氣護(hù)身,他二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王母會一群烏合之眾,想要抓住他們,應(yīng)該比母豬上樹還難。”
顧白衣抬起頭,凝視著陳芝泰,片刻之后,才嘆道:“如果公主聽到這句話,你的腦袋可能真的要搬家了。”
他話聲剛落,只聽后面?zhèn)鱽砺曇簦骸按竽懀阍跄軐鞑痪矗坎灰X袋了嗎?”
此番等島,顧白衣除了帶著陳芝泰和魚玄舞,還有三名大理寺刑差,這三人都是顧白衣的部下,剛巧從后面過來,聽到陳芝泰說起“公主上樹”,立時(shí)斥責(zé)。
大唐的金枝玉葉,怎能被人在私底下議論,還誹謗公主上樹。
陳芝泰怔怔看著那兩名大理寺刑差,忽然抬起手,對著自己的嘴狠狠抽了幾下,然后一聲不吭,神情黯然低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