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二章 惡毒
澹臺懸夜笑道:“自古只有圣人傳召臣子的道理,又何來臣子傳召圣人的道理?竇蚡,僅此行徑,你便是謀反無疑。”
“澹臺懸夜,你是不敢請圣人出來,又何必編造理由。”國相也是淡淡道:“這一切的發(fā)生,無非是圣人無法臨朝,群臣對圣人的安危不得而知,這才調(diào)兵護駕,若是圣人一切安好,又怎會出現(xiàn)今日局面?”
澹臺懸夜笑道:“夏侯元稹,如果你不是自恃夏侯家的家主,與圣人有血脈之親,安敢有今日之舉動?如果你不是權傾朝野的國相,又怎能調(diào)動京城內(nèi)外的精兵?無論你心里是否有謀反之意,可自我大唐開國以來,何曾有朝中臣子可以聚集朝中百官兵臨城下?聚集群臣、調(diào)動重兵,僅此兩項,即使無叛亂之心,已有叛亂之能,我大唐豈能容你這等權奸存在?”單手背負身后,道:“你若當真是大唐的忠臣,可敢孤身入城,跟隨本將去面見圣人?”
國相眼角微跳,但立刻放聲大笑道:“澹臺懸夜,事到如今,你還使出如此幼稚的把戲,豈不可笑?你已然叛亂,本相又豈
會中你奸計?”抬頭看了看天色,終是道:“看在你父親為國盡忠的份上,本相給你最后一些時間,正午之前,你好好想一想。若是出城認罪,本相不會牽累整個澹臺家族,否則澹臺家族必將因你而斷子絕孫。”
唐長庚心知國相是在等候神策軍的輜重隊趕到,皇城厚重高大,此刻攻城,面對銅墻鐵壁,攻破的難度極大,而且強行攻城,一定會損失慘重,只有等到攻城武器抵達,三萬三軍自三面攻城,皇城自然是堅持不了多久。
孰知澹臺懸夜也是淡淡道:“本將也給你最后的機會,若是現(xiàn)在撤兵請罪,圣人或許還能從輕發(fā)落,否則......!”冷哼一聲,眸中殺意凜然。
神策軍大營,左玄機已經(jīng)將壇中最后一滴酒飲盡。
“天亮了!”左玄機輕嘆道:“大先生,你能讓我吃飽肚皮再上路,鄙人很是感激。只是......臨死之前,能否讓我做個明白鬼?雖然不是餓死鬼,我也不想在陰曹地府做個糊涂鬼。”
“你想知道是誰想殺你?”
左玄機笑道:“其實我更想知道,這京城之內(nèi),又有誰能夠驅(qū)使劍谷的大先生為他殺人?當年劍神身死宮內(nèi),令人唏噓,他一手創(chuàng)下的劍谷卻成為了圣人的心腹之患。多少年來,圣人一直想將劍谷夷為平地,但劍谷六大弟子都是獨當一面的高手,而且遠在關外,圣人君臨天下,腳下億萬黎民,卻偏偏奈何不了劍谷。”
“看來當年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不少。”
“卻也不是太多。”左玄機淡淡一笑:“能夠驅(qū)使大先生的那位,看來果真是了不得的高人。”若有所思道:“我忽然想到了半年前在江南發(fā)生的叛亂。”
沈無愁眼角微跳,似乎有些意外,道:“哦?你明白什么?”
“蘇州王母會叛亂,從一開始就是死局。”左玄機嘆道:“那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聲勢浩大,可是朝廷要平定蘇州王母會之亂,并非難事。”凝視沈無愁眼睛道:“據(jù)我所知,江南王母會已經(jīng)在江南發(fā)展了十幾年,暗中積蓄了不少力量,對王母會來說,花了十幾年時間積攢起來的力量,就該用到刀刃上,絕不可以輕舉妄動,時機未到,貿(mào)然起兵,只能是自取滅亡。”
沈無愁唇角泛起一絲笑意,道:“不愧是領兵的大將軍。”
“大唐北有圖蓀人,南邊有靖南王慕容天都,東邊是野心勃勃的渤海,甚至還有蠢蠢欲動的遼東軍,此外西邊也已經(jīng)有李陀自立為帝。”左玄機道:“放眼大唐,幾乎可以說是強敵環(huán)伺,隨時都會有餓狼撲上來。如果我是王母會的首領,只會等待外敵侵入之際,趁朝廷無力內(nèi)顧,那時候再突然起兵,里應外合,將大唐攪個天翻地覆,借此擴張勢力。”
沈無愁道:“所以你覺得蘇州王母會叛亂是一個錯誤?”
“他們的準備并不充足。”左玄機緩緩道:“雖然算不上倉促起兵,但卻絕對不是起兵的好時機。”嘆道:“所以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王母會的首領們愚蠢透頂而已。不過我現(xiàn)在突然明白,蘇州王母會叛亂,只怕是精心部署謀劃,目的并非真的為了造反,而是為了神策軍......!”盯著沈無愁眼睛道:“蘇州之亂,是想將神策軍引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