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尊微笑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從你成為十天尊的那一刻開始的嗎？從你掌握至高權力時，你再殺同族便不再噙著淚了吧？”

    火天尊沉默，兩座神山之間道火呼嘯，從山間峽谷向兩邊吹去。

    兩座大山在火焰中消融，地面浮酥，地下巖漿滾滾，地面在巖漿上浮動、酥軟、熔化。

    “龍漢時代，我們數(shù)次相商，我理解你的選擇。”

    云天尊道：“從前有個國家，民生惡劣，謀士有兩個兒子，要出門闖蕩。大兒子說，我要去扶持權貴，推翻朝廷，權貴有實力有勢力，權貴成了黃帝，我成了權貴，就可以讓民眾活得更好。”

    “小兒子說，我不信任權貴，我要自立門戶，打造自己的勢力，推翻朝廷，讓民眾生活得更好。于是他們約定，倘若小兒子失敗，為了免于繼續(xù)戰(zhàn)火滔天，大兒子必須要殺死小兒子。”

    火天尊面無表情，側(cè)頭聽著。

    “后來作惡的朝廷被推翻了，大兒子扶持的權貴做了皇帝，而小兒子成了反賊。大兒含淚殺了自己的弟弟，讓戰(zhàn)爭停止。”

    云天尊問道：“這是我們當年想法罷？”

    火天尊沒有回答。

    云天尊道：“大兒子因為扶持皇帝有功，成了權臣，然而國家依舊是民生凋敝，百姓困苦。這時候，大兒子已經(jīng)沒有了推翻新朝廷的想法，因為……”

    他淡淡道：“因為他就是這個朝廷的一部分，是朝廷中最有權勢的人。他怎么會推翻自己？所以，每當有人因為忍受不住壓迫去反抗，大兒子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把義軍滅掉。因為他經(jīng)歷過龍漢三分天下，經(jīng)歷過那些事，他知道，他不能讓這些義軍把自己權位打掉。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自己家族的那個大兒子了。”

    “云，你變了。”

    火天尊蕭索的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云了，不再是那個理解我的云了。”

    他的面具上的面孔扭曲，同時露出哭和笑兩種神態(tài)：“你與牧、秦他們一樣，你也希望我死？”

    云天尊背負雙手，看著他身后被道火扭曲的天空，悠然道：“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他嗤笑一聲：“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zhèn)螐驼l知？火，你還有退路。”

    他轉(zhuǎn)過身來，直面火天尊：“火，倘若你可以去行刺昊天尊，借你與昊天尊的關系將他斬殺，那么人族便可以大獲全勝，推翻現(xiàn)在的天庭！所有功績，你都可以一人獨攬！無論是我，還是凌天尊月天尊，或是開皇牧天尊，功績都不如你顯赫！你完成了我們百萬年都無法完成的偉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