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可達在自己的王賬之中大口的喝著中原產(chǎn)的烈酒,胖大的身形坐在那里,和一尊佛爺似的。 自從率軍攻打吐火羅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離開自己的王賬,于是身體便迅速的發(fā)福了起來。 王賬中剛離開的是幾個西域商人,能走進他的帳篷,那都是擁有著十幾支商隊的大商賈,身家上比西域的一些國王都要豐厚。 從六月到七月間,西域商人在碎葉川來往的就多了起來,東邊傳來的消息非常糟糕,東邊的同族們正在聚集兵馬,即便身在碎葉川,阿史那可達好像也能感受到從東北方向蔓延而來的陣陣寒意。 按照中原的歷法,應該是有十個年頭了,突厥的東西兩部沒有再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大家最多也就是在不斷拉攏著夾在中間的那些鐵勒部族,就此來充實自己的實力。 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讓東西突厥的傷亡都很大,數(shù)十年來所種下的仇恨更是已經(jīng)到了無法彌合的地步。 在阿史那可達終于明白戰(zhàn)爭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必須做出果斷的反應。 他本人已經(jīng)不合適帶領勇士們?nèi)ジ鷶橙俗鲬?zhàn),只能在王賬之中發(fā)號施令。 但阿史那可達并不畏懼什么,西突厥的國力已經(jīng)漸漸恢復了過來,就算東邊的同族不來攻打西域。 過上個幾年,他也要派兵去東北的草原,試著完成歷代可汗不曾完成的偉業(yè),讓突厥人重新回到一桿金狼旗下。 而且東邊的同族再怎么跟唐國交好,他也不相信唐國會任由他們西征,而不加牽制,唐人比隋人好說話,也許是剛剛立國的原因,反正這兩年都回應了西突厥的善意。 這讓阿史那可達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這個新生的中原王朝還秉持著前朝的姿態(tài),既不會讓突厥的東西兩部坐大,也想在實力比較弱小的情況下,維持與東西突厥的友善。 是的,在阿史那可達認為,唐國還很弱小,遠不能跟強大的前隋相比,如果不是東西突厥狠狠的廝殺了一場,現(xiàn)在唐國西邊的一些地方,應該是由他阿史那可達來做主才對。 就像李破認為的那樣,西突厥王賬對大唐可稱不上有多友好,大唐在河西地區(qū)跟鐵勒人,羌人的接觸,就讓阿史那可達非常惱火。 上次他派人出使大唐,契必部的首領契必葛把兒子留在了長安,回到碎葉川之后,很快就受到了阿史那可達的責難,不得不率領族人離開了碎葉川。 也和預想的一樣,契必部確實已不值得阿史那可達信任,他們在離開熱海之畔后,直接向東,沒有任何停留的遷移去了敦煌地區(qū)。 即使沒有宣布自己投靠了唐人,可在行為上,他們卻已經(jīng)進入到了唐國轄地,這要是在中原,可以看做是標準的投敵行為。 就像是恒安鎮(zhèn)軍擅自跑去了云中草原北部,跟突厥人部落友好相處是一個性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