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知道了男人的真實身份，可當他真的在她面前摘下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臉時，顧朝慕那一瞬間，還是怔愣住了。

之前隔著面具，她始終看不穿這個男人心里到底想著什么，如今他親手摘下了面具，她才終于有了幾分真實感。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輾轉不安，所有的痛苦彷徨，其實都只是虛驚一場。

在她身邊的人，一直都是他。

顧朝慕很生氣，可心底更多的卻是慶幸。

從始至終，六年前到現在，和她糾纏的人，都是戰云驍。

都是他，他是她的唯一。

戰云驍摘下面具以后，見顧朝慕沒有反應，以為她還是不相信，于是著急的解釋：“朝朝，你看，我不是什么蕭云湛，我是戰云驍！”

“你不喜歡蕭云湛沒關系，你喜歡我，好不好？”

戰云驍表情和語氣都充滿了討好，像一只害怕被遺棄的可憐大狗狗。

喝醉的他沒有了任何顧忌，驕傲，面子，統統都拋下了。

每一句話，都出自本能。

顧朝慕頓時鼻酸，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全部涌了上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用力捶上戰云驍的胸膛，邊哭邊罵：“戰云驍，你混蛋，你這個大騙子，你還說你沒有騙我！”

“你明明騙了我這么久！你騙得我好慘，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難過多煎熬多討厭自己嗎？”

“你為什么要這么欺負我，耍我很好玩嗎？王八蛋！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顧朝慕罵到后面，光是捶戰云驍都覺得不夠發泄心中的憤怒和委屈，干脆張口狠狠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饒是戰云驍喝醉了，也清晰的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疼痛。

可戰云驍還是一動不動的放任她咬自己泄恨，就算她直接把他這塊肉咬下來也沒關系，只要能讓她出氣。

他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摩挲著顧朝慕的后頸，安撫她的情緒。

肩膀被她咬出血，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可是她的淚落在他的頸間，卻燙得他心疼不已。

顧朝慕是真的壓抑太久了，咬的特別狠，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作罷。

她雙眼通紅的瞪著戰云驍，聲音哽咽的質問：“騙子！為什么要這么騙我？”

顧朝慕臉上的淚痕刺痛了戰云驍的心，他捧起她的臉，低頭細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然后額頭抵著顧朝慕的額頭，聲音愧疚又笨拙，“對不起，朝朝，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別生氣好不好？”

顧朝慕憤憤看著他，控訴他的罪狀：“我怎么能不生氣？你知不知道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骯臟的情婦，是個渣女，覺得對不起你，配不上你，我這段時間心里有多痛苦煎熬你知道嗎？”

“看我掙扎在你兩個身份之間，你覺得很好玩嗎？戰云驍你怎么能這么可惡，你知道我多難過嗎？”

“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你的身份，要弄兩個身份來演戲騙我？”

戰云驍蹭著她的額頭，解釋道：“我以為用兩個身份，你總會喜歡一個的……可是你都不喜歡。”

說到最后那句，戰云驍的語氣里也帶了一絲委屈。

他這么努力的追她，做了這么多，可是顧朝慕卻始終都不喜歡他。

她心里只有那個野男人！

想到這，戰云驍本就滿是醉意的大腦里，又灌進去一大缸醋。

他忍不住心中酸意，對她道：“朝朝，你為什么不能喜歡我一點點？我一定比那個野男人對你更好，你不要喜歡他，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顧朝慕看著男人委屈兮兮的樣子，想繼續生氣，可心卻沒出息的軟的一塌糊涂。

她只能伸手用力捏了捏男人的臉，笑罵道：“笨蛋！”

又被罵了，戰云驍整個人的氣息瞬間頹喪了起來。

顧朝慕好笑又心疼，抬起男人的腦袋，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野男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