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主兒可不止是個經理這么簡單，人家可是當家大小姐，不敢怠慢。“費經理，您要是不喜歡她，我們可以辭……”“不用了，我跟她沒有什么恩怨，只是好奇才問問。你們就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管理吧，平時若能多關照，就關照一下。但我跟找過你的事，就不要讓她知道了。”

費雪心里的確膈應馮茹。可如果就因為這個原因便把人家無端辭退，也太過分了。她孤苦無依的一人，一條腿又不良于行，找份工作也不簡單。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給自己積德了。后勤部長愣了下，心里雖有疑惑卻也沒再多話，點點頭答允：“好的，我明白了。”

“嗯，你去忙吧。”

后勤部長離開，帶上了門。費雪起身，走到窗前撥下百葉窗，想看看馮茹在不在外面，視線找了一圈，沒有。心煩意亂了一陣，她很快給自己吃定心丸。——馮茹故意來公司當保潔，在她的地盤活動，明顯就是為了給她添堵。她若真當回事，那就上當了。所以，先放下這些疑慮，見招拆招好了。————馮茹打掃完一層樓，正準備去干另一層時，被保潔組長叫住了。“你歇會兒去吧，這一層另外安排了人。”

馮茹不解：“早上晨會，你不是說這一層……也是我的嗎？”

“不用了，叫你歇著就歇著。”

組長說完這話轉身離開時，視線劃過她的腿腳，臉色明顯有點嫌棄。估計是怪她殘疾，招進來占名額，活干不了多少。馮茹這些年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得多了，早已麻木，見狀也沒什么反應，收拾了工具準備去休息間。走出沒幾步遠，迎面遇到手拿著文件經過辦公區的費雪。兩人視線對上，費雪神色淡定，就像不認識似的。可馮茹看到她，想起早上在電梯的偶遇，心念一動，在費雪快路過時，主動低聲問：“你不是要找我嗎？”

費雪聽到了，可她當做沒聽到，步伐未停擦身而過。馮茹愣在那里，臉上一陣火燒火燎。回到辦公室，費雪坐下，若有所思。馮茹到底要干嘛？早上還一副不理人的樣子，這會兒遇上又主動回應自己。剛才那么多人，她沒理是不想在公開場合鬧出什么來，畢竟馮茹那性格，發瘋就在一瞬間。想了想，她又打電話把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找來，借口要查看公司在崗人員的花名冊，從中找到了馮茹的聯系方式。中午休息時間，她給馮茹打了電話。“公司對面的茶餐廳，我請你吃飯吧。”

留下這話，她便斷了線。此時，馮茹正窩在休息間，想著中午吃什么。接到費雪的電話，她沒怎么猶豫，換下了保潔工作服，前往茶餐廳。費雪點了自己的餐，看到馮茹來得挺快，把菜單遞給她：“想吃什么，隨便點。”

馮茹也不客氣，拿過菜單翻了翻，點了份豬扒套餐。等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后，費雪才看向馮茹問道：“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怎么回來的？”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馮茹盯著她，神色疏離，想刀一個人的眼神藏不住，譏誚地問：“怎么，你害怕我回來？”

“沒有，只是好奇，看來是有人幫你。”

“不過是好心網友看我太慘，義務幫忙罷了。”

馮茹說這話時，目光避開了費雪的注視。“好心網友？”

費雪見她明顯在撒謊，直接拆穿，“那對方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是直接匯款給你，還是通過其它渠道給你打錢？”

從瑞士回國的機票，不便宜，何況還有馮倩火花的費用，這全部算下來得好幾萬。什么網友這么慷慨？馮茹既然敢出現在費雪面前，自然是把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提前想好了。費雪追問，她也就按部就班地回答：“國內的，我們在網上聯系，他說愿意幫我，就當是借我的錢，以后我賺錢了再還給他。”

“所以，你姐在瑞士火化的費用，也是好心網友借你的錢？”

“你管這么多做什么？”

馮茹回答得不耐煩了，又冷冷一句懟回去。費雪笑了笑，繼續問：“你姐的骨灰呢？她安葬了嗎？不會連回國買墓園的錢，也是好心網友支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