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虎牢關(guān)來敵
虎牢關(guān)來敵?”
軍帳內(nèi),陸遠看著情報,微微皺眉。可惜寥寥幾字,消息太少,使他無從判斷來人。只是大軍久戰(zhàn),將士疲憊,此時遭遇任何來敵,都絕非善類!郭嘉風(fēng)塵仆仆進帳,匆匆開口:“將軍,確定過了,信鷹來自斥候軍!”
如今軍中,大將都已力竭,他也不得不淪為跑腿打探之徒!這在之前,還是陸遜作為歷練的負責事宜。“斥候軍的情報,這就說得通了!”
陸遠神色稍緩,開口解釋:“斥候軍先行一步,唯一軍令,就是保證將士們的家眷安全!他們即便發(fā)現(xiàn)了敵情,也不會去查探對方底細,以免暴露行蹤,只能以信鷹提醒!”
大軍令行禁止,各司其職,沒人會觸犯軍令!之前的斥候軍還在尋找荀彧,后組建的斥候軍也在南下途中。唯一共通之處,就是軍令下達,他們不會輕易與大軍聯(lián)系,大軍同樣難以聯(lián)系他們!“將軍,是戰(zhàn)是退,該有決斷了!”
郭嘉神色凝重:“虎牢關(guān)險隘無兵駐守,任何人都可能過關(guān)!如今聯(lián)盟潰散,正是天下大亂,人心思變之際!將軍之前的個人私交,在我軍的利益誘惑面前,微不足道!”
他依舊言簡意賅,說的正是駐扎在虎牢關(guān)外的曹操,孫堅。之前他們在曠野與河?xùn)|衛(wèi)氏大戰(zhàn),瞞不過這兩人的暗探。如今有大軍過關(guān),這兩人并無情報提醒,最有可能的正是這兩人!畢竟他們手上利益太多,軍糧,紙張,戰(zhàn)馬技術(shù),任何一種都足以引人覬覦!可惜他們將軍對于同袍之情,以及個人私交看得太重!至今不相信這兩人會趁火打劫,沒有令全軍戒備!“軍中自有暗哨警戒,不必打擾兄弟們休息!”
陸遠不以為意:“如果有大軍招搖來戰(zhàn),兄弟們不會誤事,如果是小股敵軍滲透,之前的軍令已經(jīng)足夠!而且從時間上推斷,無論誰來都離我軍不遠了,在此靜等吧!”
他實則是無奈,此時如果離開軍營,對他們更為不利!郭嘉雖然智計超群,但人無完人,依舊不了解臨陣爭鋒!“好了,奉孝,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陸遠神色自若:“敵軍近在咫尺,稍后一看便知!你先去忙吧,按原計劃行事,我軍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
郭嘉稍稍思忖,自嘲一笑,此時確實不宜計較這些!他聰明絕頂,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于軍陣爭鋒,當即告辭離去!直到軍帳門口,郭嘉駐足看著唐瑛,輕嘆一聲:“意外得知的秘密,未必是好事,不知多少人是因此而死!你畢竟讀過書,難道不知大事不謀于眾?”
他只是提醒一下,之后就徑自離去。大勢相爭,天下可憐人多了,他不至于這般小家子氣,濫發(fā)慈悲!大軍過境,刀兵開路,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豐衣足食。他們將軍所行,才是真正的大慈悲!唐瑛心亂如麻,她從未想過,那些細節(jié)中有如此多的謀算!更沒想到,自己擔心的身份暴露,在旁人眼中就是累贅,避之不及!自己一個婦人,怎么會成為陛下恢復(fù)皇綱的障礙?怎么會讓袁紹尋到借口,擁立他人為帝,而且還是幽州劉虞?“將軍,你是要會見客人吧!”
唐瑛定了定神,眸光閃爍:“將軍身上尚有血跡,難免失禮,民女幫將軍清理一番吧!”
她一身禮儀出自宮廷,無可挑剔,此刻想要解開疑惑,只能先從禮儀入手!“你不必擔心,盡早回去吧!”
陸遠隨口應(yīng)付:“這些算不得秘密,不至于給你引來殺身之禍!到了皖城,學(xué)著機靈點就行,安心蒸饅頭,總會有口活路!”
他無心這個蠢貨的想法,只是靜心等待來敵!唐瑛胸口一悶,這些還不算秘密?可自己明明想破頭,都沒想通關(guān)鍵!她倒不擔心自己安危,按照這兩人說法,她就是個燙手山芋,人人避之不及!如果她暴露身份,雖然讓人嫌棄,但還沒有性命之虞!只是心中苦悶,難道自己真的很蠢?實則只是她運氣不佳,碰上的兩人都非凡人!郭嘉才智舉世無雙,她與郭嘉相比,確實相差一條豎著的直線!而陸遠則占了一份先機之明,知道大勢所趨,她更無法比擬!“將軍救命之恩,民女不敢忘!”
唐瑛稍稍遲疑,款款上前試探:“民女雖然生性愚鈍,但也知道有始有終!此次前來為將軍清理傷口,可將軍身上尚有血跡,民女不做好此事,實在心中難安!”
她無計可施,只想借此找機會問明因果。而且陸遠始終對她無動于衷,這正給了她底氣。“如果這樣能讓你心安,那你就來吧!”
陸遠輕聲感慨:“亂世流離,人心難安!曹操所言不虛,想讓百姓站起來活著,何其艱難!就如你一般,我已經(jīng)親口保證,你卻依舊惴惴不安!”
他從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想到自己所圖,卻和曹操一樣,感到了前路艱難!唐瑛大袖輕抹,幫陸遠擦著胳膊上的血跡,這次倒是小心了許多。心里想著如何開口試探,聽著陸遠感慨,卻也不禁多了幾分唏噓。此人和她判斷的一樣,強勢跋扈,卻絕不恃強凌弱,反而對弱者多有同情。只不過那些大事,與她一個女子距離太遠,她依舊想著了解真相。“將軍,我曾為宮中女官,對宮中變故多有了解!”
唐瑛悵然,隨即平靜心情繼續(xù)道:“有一些事始終想不通,弘農(nóng)王妃不過一介婦人,如何會左右天下格局?怎么會成為袁紹不遵陛下的借口?”
她半生際遇坎坷,見過太多險惡人心,丑陋嘴臉!如同董卓進京,最初禮賢下士,但轉(zhuǎn)眼就翻臉無情,血染皇宮!但她并非尋常婦人,會由此頹喪而心灰意冷,反而心志更加堅強。也正因此,才會一直死守少帝臨死囑托!“此事,頗為復(fù)雜,解釋起來太麻煩!”
陸遠心不在焉道:“說她能左右格局有些為過,只是會被人借力罷了!但你不過一個宮中女官,何必疑惑這些!如果一直糾纏隱秘,反而容易引來禍事!”
他沒必要和外人解釋,更懶得解釋,多費口舌!唐瑛心中一苦,她看得出來,這兩人都是覺得她太蠢,不屑和她解釋!局勢變幻,本來自己千算萬算,只怕暴露,現(xiàn)在卻是人在眼前,也無人問津!“將軍,弘農(nóng)王妃出身潁川,但家族勢力卻在會稽!這一郡之地,大于廬江十倍,而且因為私鹽,所知隱秘甚多,即便是將軍之前遇刺……”唐瑛喋喋不休,陸遠卻猛地一揮手打斷。“別吵,敵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