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的指尖在那塊布料上摩挲著,這才看向慶銘,低聲說了句,“上面有血。”
莊慶銘的嘴唇抿得很緊,他已經(jīng)基本能夠確定,伯淵是帶傷離開的,是被他們打傷,甚至傷到失去了行動能力……
卓施然又摸了摸這塊布料,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她眉心緊擰。
“等等……”卓施然皺眉道。
莊慶銘一愣,“怎么了?”
“好像不只有血跡而已。”卓施然一邊說,一邊將那塊布料放到了火把光線下仔細看著。
如果只是血跡,這血跡不會這么的……細碎。
人受傷之后的血跡,通常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而這樣細細碎碎的血跡,反倒像是……寫的字?
看著卓施然仔仔細細看著血跡的樣子,封炎在一旁低聲問了句,“有字?”
卓施然沉沉點了點頭,“但不好看清,這一身黑衣的……”
在黑衣上找血字,光線極其強烈明亮的情況下,或許還能夠試試。
眼下這黑燈瞎火,除了火把那點兒光之外,就剩頭頂那些月光了。
想要看清楚黑衣上的血字,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但不知為何,卓施然總覺得,像溫伯淵那么板正沉穩(wěn)的人,既然做了這樣的準備,心里肯定是有底的。
他既然留下了這血字,肯定是知道一定能被讀懂,所以才會留下……
卓施然緊擰的眉心,緩緩松開了些許。
她將那塊布料,湊到鼻尖輕輕聞了聞。
果不其然,就聞到了布料上那些濃烈明顯的血腥味里,夾著一抹淺淡而清苦的……草藥味道。
“……是藍螢草。”卓施然低低說了句。
她喃喃出這句,然后就捏著那塊布料,四處走動著。
都說什么……五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
卓施然心想,溫伯淵當時都要被拖走了,那樣的情況下,恐怕也沒有什么工夫能去找什么更合適的材料。
自然是手邊有什么,就用什么。
所以用到了藍螢草。
“藍螢草的汁液,在另一種草藥的汁液涂抹之后,就會在不明顯的光線中,顯現(xiàn)出藍色的熒光來……”卓施然一邊說,一邊站住了步子。
伸手從一旁的灌木叢底下,拔了幾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草來。
指尖微微用力,草葉就在她的指間被捻碎。
她隨手將汁液涂抹到了那塊布料上。
黑色的布料上,原本看不出任何東西來。
此刻,卻有著藍色的熒光,在幽幽地顯現(xiàn)出來……
上頭的字跡寥寥,很是凌亂破碎,體現(xiàn)出當時的情形已經(jīng)非常混亂了。
也看得出來,溫伯淵當時的情況已經(jīng)不太好了。
只不過,單從這只言片語的簡單內(nèi)容,卓施然就不難看出來,哪怕已經(jīng)身臨險境,溫伯淵的思緒都依舊很是清楚。
因為,哪怕只從開頭的稱呼,都不難看出來。
溫伯淵大概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而且從一開始,可能就已經(jīng)料到了自己落敗被擒的結(jié)局,所以從一開始,就將對慶銘的安排,給托付好了。
布料上只有簡短的九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