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因為歡顏暮
花滿堂開園日。太子、晉王遇刺,太子妃落水,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事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宮中皇帝便知道了。現(xiàn)在,宮中的太醫(yī),一部分守在太子府,一部分守在晉王府。太子和晉王都中了箭傷,那箭傷看著兇險,但到底沒有傷到性命,但是箭上都有毒,讓人始料未及。太醫(yī)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換藥,包扎,解毒,配藥……,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朝中更是像沸騰的開水似的,提出各種猜想。有說是外敵入侵的。有說前朝余孽的。有說是誤傷的。各種毫無根據(jù)的推測,讓這件事顯得越發(fā)撲朔迷離。太子遇刺,王爺遇刺,太子妃落水,這每一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大理寺刑部一下便把京城戒嚴了起來。城衛(wèi)司的人一刻不停的換班巡視。這件事的性質(zhì),太嚴重了。天子腳下,皇城根,居然有人如此行事,這是藐視皇權(quán),對皇帝威嚴的挑釁?;实鄣谝粫r間下令徹查。林望甫作為大理寺卿,當(dāng)時又在現(xiàn)場,還穩(wěn)住了局面,理所當(dāng)然的被皇帝委以重任。朝中,再一次人心惶惶。京城中的老百姓,亦是不少在暗中討論這件事?!昂煤玫模趺刺雍蜁x王都遇刺了?”
“誰知道呢,兩個皇子都遇刺,就齊王還好好的?!?br/>
“不可說不可說……”事關(guān)皇儲,林望甫帶著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一起查案。有了上一會曹家盛家的事,大家配合默契,案件很快有了初步結(jié)果。所有的線索,人證物證,都指向齊王。林望甫一刻也不敢耽誤,把調(diào)查結(jié)果呈到了皇帝面前?;实郛?dāng)即叫來了李元齊問話。李元齊自然是一個勁的喊著冤枉。對于那些證據(jù),也提出了許多的懷疑。“父皇,僅憑幾個下人的說辭,便定了兒臣的罪,兒臣不服。而且這些人可以被人買通,也可以被人威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兒臣如何也不會蠢到用如此明顯的漏洞,來往自己身上潑臟水?!?br/>
皇帝聽他言之鑿鑿,不似作假,只覺得頭疼。其實他也不相信齊王會做出這種事,目的指向太明確了。太子晉王都出事,只有他一個人好好的,可不是憑白惹人懷疑嗎。但是李元齊除了喊冤,卻不能做出點什么,來證明自己清白,到底讓他失望。“回去吧,案子不查清楚,你就在府中閉門思過,不要出門。”
“是?!?br/>
李元齊應(yīng)聲,退了下去。齊王府。書房里,幕僚們訕訕著開口:“王爺,外頭都在傳,說這件事就是王爺做的,因為只王爺好好的,其他……卻出了事?!?br/>
另外一幕僚道:“這是污蔑,當(dāng)時花滿堂那么多人,怎么不說別人?!?br/>
又一人道:“王爺,怕是有人故意為之,散播這樣的消息,破壞王爺?shù)拿?。哪怕后面真相大白和王爺沒有關(guān)系,出了這種事,這名聲怕是也壞了。背后的人,實在其心可誅?!?br/>
李元齊聽著幕僚們的話,負手而立,在期間走來走去??吹贸鰜?,此時的他,很是焦躁。他知道李元晉要動手,卻沒想到李元晉用的是如此拙劣的招數(shù)。招數(shù)拙劣,但確實有用。這些他都不怕,到后面,他可以自證清白。而且花滿堂開園,就是因為李元晉,他已經(jīng)派人去找證據(jù)。但壞就壞在,那個放蛇的人,也被抓住了。那個,是他的人。他的計劃是:借著李元晉這一次的事,趁機直接解決了太子,嫁禍給李元晉。反正花滿堂開園,是李元晉做的,那些人也是李元晉安排的,查到最后,只會查到李元晉身上。但是那個放蛇的人,卻讓他坐立難安。朱砂蛇只有馴養(yǎng)的人可操控一二,別人根本不能上手,這種江湖人士,不是他的人,被抓到了,一定會出賣他。但是,有一點他想不通。放蛇的人被抓,說明已經(jīng)出手了。但是出手了,太子卻沒事,只中了箭上的毒,沒有蛇毒。為什么太子會沒事?在他的計劃里,太子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中了蛇毒不治身亡了。李元齊想不通,只覺得耳邊的幕僚聒噪,讓人退了下去。而后對著侍衛(wèi)吩咐了幾句。很快,侍衛(wèi)便帶來了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見著李元齊,跪地行禮:“見過王爺。”
李元齊:“那個馴蛇的人,會不會出賣本王?”
黑袍男子:“王爺不必多慮,就算他說出自己所有知道的,大理寺刑部辦案,也得講究證據(jù)。而且,他只知道帶蛇進去,卻不知道歡顏暮?!?br/>
李元齊點點頭,在首位上坐下來:“那蛇現(xiàn)在可找到了?”
黑袍男子:“屬下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見著朱砂蛇的痕跡,怕是兇多吉少了。而現(xiàn)在花滿堂被重兵圍守,屬下也不能進去查看?!?br/>
李元齊:“罷了,找不到就算了,沒有證據(jù),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br/>
說完,他看向黑袍男子:“你確定,這朱砂蛇會對中了歡顏暮的人下手?”
那黑袍男子回答道:“是,歡顏暮就是以此蛇毒為毒引而制成,若放出前讓其聞見特制藥香,朱砂蛇見著身中歡顏暮之人,必定瘋狂攻擊?!?br/>
李元齊聽完,面色凝重。如今整個京城,中了歡顏暮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宋弗,一個是太子。但是,太子那邊,他的人來報,除了中箭以及箭毒,還有脈象有些異常,并沒有任何蛇毒的跡象。宋弗昏迷不醒,她身上亦是脈象異常,也沒有蛇毒的蹤跡。宋弗肯定不是。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中了歡顏暮,在發(fā)作之前都悄無聲息,很有經(jīng)驗的大夫也看不出來,只會覺得脈象有些異常。但是,導(dǎo)致脈象異常的因素可太多了。“你說,有沒有可能,蛇毒和箭上的毒合在一起,所以看不出來?”
黑袍男子:“不會,除非毒解了,否則一定看得出來?!?br/>
李元齊:“那有沒有可能,放蛇的人動手了,但是蛇沒有咬傷人,就被發(fā)現(xiàn)砍了?!?br/>
黑袍男子想了想:“如今看來,只有這個說法最說得過去?!?br/>
李元齊哼的一聲:“這么好的機會,都讓他躲過了,倒是運氣好。而朱砂蛇劇毒難尋,為了尋這一條,本王折了多少人手,再想重新來一出,也得明年開春讓人去尋了??上Э上?,太可惜了?!?br/>
李元齊心中不悅。這一次,他深入虎穴,就是想要借機生事。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眼下的困局,到底麻煩,該如何解才好。太子府。棲風(fēng)院,宋弗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巳時了。玉珠守在床前,哭得不成樣子,卻半點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驚擾了宋弗。這會,見宋弗醒來,趕忙擦了淚,一下又喜極而泣?!澳锬锬阈蚜耍什豢??餓不餓?奴婢去給娘娘端些吃的來?!?br/>
宋弗睜開眼,看著玉珠哭得腫成小兔子的眼睛,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玉珠一下又哭成了淚人。宋弗:“去吧,我餓了。”
“是?!?br/>
玉珠立馬起身,擦干眼淚,激動得不行,出了門去端吃的。宋弗叫來流蘇?!拔宜硕嗑茫俊?br/>
流蘇體貼她怕是有些迷糊,說得仔細:“娘娘,昨兒初八花滿堂開園日,今兒初九,現(xiàn)在是早晨巳時二刻。”
宋弗點點頭。流蘇扶著她起身,喂她喝了一杯水。心知她記掛著事情,又把她昏迷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宋弗聽完,點點頭,一切都按照她設(shè)想的那樣發(fā)展?!白蛉瘴衣渌捎腥藨岩桑俊?br/>
流蘇搖頭:“因為蛇毒已經(jīng)解了,太醫(yī)們只說娘娘落水,受了驚嚇,身體虛弱,以后好好補補就是。娘娘本來就身體不好,還去跳了湖,奴婢見著都心疼。”
宋弗:“當(dāng)時那種情況,我殃殃的,就那樣出來,必定惹人懷疑,但若落了水,就好解釋多了?!?br/>
“太子那邊如何?”
流蘇想到宋弗跳湖前對她囑咐的話。說讓她對太子用些藥,讓他的脈象看起來異常一些,她不明所以,只照做。這會聽宋弗問,想來應(yīng)該是問這個,又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疤幽沁呏皇侵辛思齻?,雖然箭上有毒,但是還好一切正常?!?br/>
太醫(yī)們也看出來太子有些脈象不正常,不過都以為是太子中了箭傷和毒的緣故。”
宋弗點點頭:“很好?!?br/>
她想到什么,又問流蘇:“昨日在花滿堂廂房,盧大夫替我行了針,我吐了毒血后,一直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們在說話,卻不甚清楚,你和我說說。似乎公子給我的解毒丸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