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像他這種人,害怕疼,那就別想活下去。為了活命,就必須比別人能忍,比別人更狠,更不能讓自己有軟肋。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疼痛仿佛慢慢退化,對疼痛的感知變得麻木。到現在,能知道疼對沈暗來說甚至是一件好事。因為知道疼,說明活著。要是有天,不知道疼是什么了,那就是一具尸體了。姜妙是這些年來,第一個問他疼不疼的人。可能在姜妙看來,那真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可是,對沈暗而言,卻是太新奇了。就像是小時候沒完成任務,被關進籠子里,沒有吃,沒有喝,在將近四十度的高溫下暴曬……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有一只蝴蝶,落在他傷可露骨的手上。蝴蝶很美,他的手很丑。雖然他已經奄奄一息,可是只要他愿意,他還是能將那只蝴蝶捏碎。后來,他活下來了,那只蝴蝶飛走了。姜妙將客廳的血跡清洗完,確定沒有遺漏,然后打開窗戶通風希望房間內的酒精味,和血腥味能趕緊散去。做完這些,姜妙坐下輕輕喘息著。她看一眼沈暗,他睜著眼,看著頭頂的燈,有些呆,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