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爾的突然離去，讓董戰林再次警惕起來。

    整個計劃的詳細步驟，其實就是由德盛和董戰林共同出資，拿到尚北大米的統銷。

    再運到東南亞孟山都的加工廠分裝貼牌，然后再走進口途徑，回到國內的各大超市之中。

    要知道，如今這個年代，國人最吃這一套，只是洋玩意，那就是好東西，賣多少錢也有人買單。

    董戰林之所以和榆城接觸，一方面是想給龍江這邊施壓，另一方面其實已經想好了另一條生財之道。

    這個年代的國人有幾個見過尚北大米的？榆城的米就不錯了。摻在一起也沒人看得出來。

    兩家的米加一起，那可就是近兩百萬噸??！

    至于為什么他這個不出錢的還拿這么多？

    可是為什么馬奎爾就不告而別了呢？這讓董戰林百思不得其解。

    早飯之后，董戰林把文經理叫到了自己房間，“聯系孟山都那邊了嗎？”

    “您就別操這個心了。”

    他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一個真理——永遠也不能大意。

    “不能再拖了！”

    文經理一怔，“要這么急嗎？小心事得其反?！?br/>
    “我聽說，他們也在和國字頭的種子總公司接觸。相比起一個地方政府，你說哪個對他們來說更有利？”

    文經理一怔，汗都下來了，“你是說…不太可能吧?。俊?br/>
    “這……”文經理陷入沉思。

    董戰林，“好！”

    “喂？陳部長嗎？我是小董??！”

    “對對對，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在尚北呆了有半個月了?！?br/>
    “您放心，這件事我肯定辦好，大力支持地方建設。”

    “可是，現在有個情況想和您反映一下??！就是…這個徐文良徐書記，他貌似……”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有心幫助他們運作尚北大米的品牌啊！您是知道的，我的公司最擅長的就是做這個。”

    “可是，徐書記和當地的一個糧企似乎關系不太一般，兩家的孩子在處朋友?。　?br/>
    “對對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層原因，徐書記有點不愿意讓我來做，這讓我很難辦了?！?br/>
    “我就是提前和您打個招呼，不是我董戰林不幫忙啊，實在是...尚北地方的官員還是少了一點決心和誠意啊！”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兒我還是處理得了的，不勞煩您過問了。”

    放下電話，董戰林安心不少。

    第一，種子總公司那邊畢竟是國企，有很多顧慮，不到萬不得己，是不會和孟山都合作的，把他們擋在外面還來不及呢！

    第三，和陳副部提前打個招呼，把徐文良和齊國君之間的關系做實，萬一這邊還不松口，那就只能請陳副部來出馬了。

    也許…馬奎爾的不告而別，只是一個偶然？

    “總部已經確定了，孟山都那邊絕對沒有甩下咱們的意思！”

    至此，董戰林終于松了口氣。

    文經理皺眉，你這穩的有點過頭了吧？

    文經理：“……”

    文經理，“你要賄賂他們？”

    咬著牙，“從我的股份里，拿10%??！給尚北和齊國君！”

    文經理：“……”

    如果按尚北加榆城兩地的稻米產能200萬噸，每斤米按2到3塊的利潤來算，10%就是十個億啊！

    而尚北一年的財政收入也才一個億，好大的手筆啊！

    這就是人情社會，人脈這個東西，真的是無價的。

    董戰林豪情萬丈，與文經理走出房間。

    ……

    徐文良也好，董戰林也罷，來龍鳳山的目的都是陪同馬奎爾一行進行生物樣本的采樣。

    于是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目標，只能在酒店里閑著。

    還露個面兒就啥都有了？在哪呢？我怎么沒看見？

    結果……

    卻是有些天真了。

    不！要不是自己閨女機靈，聽到了文經理和馬奎爾的閑談，就算讓徐文良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到把尚北大米運出國換個包裝就能大賺的點子??！

    走了馬奎爾，肯定還有驢奎爾！

    當然了，是不是把尚北大米的利益讓出去的決定權在徐文良?？墒?，他小小的一個徐文良，頂得住嗎？

    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怪不著齊磊，他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懂個屁！？

    正愁著，卻是董戰林邀請他到度假村的松樹林里喝茶。

    地上除了草坪，就是花崗巖鋪而的地面，一個個粗礦的涼亭錯落其中，供游人野炊、聚會。

    總之，環境不錯。

    等徐文良到了地方，一抬眼就知道，這茶肯定不錯。

    人很齊，郭廳、鄭廳、文經理，還有管理公司的人，都在。

    把徐文良安排在主客的位置，對此，郭廳和鄭廳竟也沒有一點異議。

    徐文良勉強笑了笑，輕抿了一口，果然，沒什么味道。

    而董戰林確實也沒廢話，干脆遞給徐文良、郭廳、鄭廳一人一份文件。

    徐文良提過，搭眼一看，卻是愣住了。

    而郭廳和鄭廳看罷，也是呆若木雞。

    只見董戰林一笑，“這是我的誠意！”

    還有一份，是孟山都東南亞加工廠的概況。

    “怎么樣？”董戰林笑著，“三位心中應該有一個衡量，我董某人夠有誠意了吧？”

    “……”

    三人無話可說，確實…實意到了極點。

    “當然，我們還有運營榆城大米的計劃。如果兩地都走這個渠道，那年盈利應該超百億。”

    徐文良心頭跳了一跳，百億！？

    董戰林看著徐文良，繼續道：“徐書記，您一定想著既然有百億的厚利，那為什么要給我董戰林？你們尚北不能自己掙這個錢嗎？”

    “這里面，就不算我董戰林上下疏通的關系，也少不了德盛和孟山都的國際化運作。”

    徐文良咬牙點頭，這倒是實話，確實做不來。

    “徐書記，當著郭廳和鄭廳的面，我就說實在的吧！本來，我們是打算用十幾個億的投資來換尚北大米的統銷權的?！?br/>
    “徐書記捫心自問，這十幾個億對尚北來說重不重要？你要改革，沒有這筆錢，就算你有尚北大米，也沒法改革?！?br/>
    見徐文良不說話，董戰林喝了口茶，“可是，顯然徐書記有別的顧慮，依舊不愿意接受這十幾個億?！?br/>
    說著話，向徐文良伸出一根手指，“我愿意再拿出10%，每年一百億里的10%！！”

    “徐書記，你考慮一下？”

    說實話，別說徐文良腦子是空的，連郭廳和鄭廳都在咽口水。

    而徐文良…說實話，他動搖了。

    這和投資發展集團不一樣，發展集團的錢畢竟是生意，生意就要有生意的規則。

    況且，尚北還有那么多像藥廠一樣的死廠沒有解決，還有那么多下崗工人沒錢安置。

    要？還是不要？

    董戰林看在眼里，卻是無比自得。

    似笑非笑地又加了一話，“徐書記別忘了，還有地方稅收呢！”

    ……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是毒藥，卻依舊逃不開飲鴆止渴的命運。

    像尚北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例子，在這個年代不勝枚舉，遍地都是。

    有的則是直接躺平，即便后世回頭來看，也說不清到底是賠了還是賺了。

    當然了，齊磊這沒心沒肺的，當然隨時可以享受這樣的安逸。

    馬奎爾雖然送走了，可是老秦卻沒走，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其實，我不喜歡釣魚的。”齊磊砸吧著嘴，提上條一斤多重的小鯉魚，“完全是為了將就你這個老年人?！?br/>
    好吧，他就不會釣魚，一上午啥也沒釣著。

    把魚竿提起來，檢查了一下魚餌，拋回去。

    “他分析的很對，國人對國貨還是有偏見的，尚北大米在尚北人手里，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才能打響名聲。”

    齊磊卻是搖頭，“他如果要五年或者十年的統銷權，說心里話，給他就給他了。就沖他那么有誠意，也應該給他?！?br/>
    對老秦呲牙一笑，“你要相信我，我可沒私心，非得給我爸留著。”

    就齊國君那點小買賣，可能在兒子眼里已經不夠看了。

    卻聞齊磊道，“你們都這么想就有問題，沒錢也一樣辦事?！?br/>
    “嘿嘿！”齊磊厚著臉皮沒否認，“馬奎爾是不可能掛國字頭的嘛，否則影響多不好？”

    老秦笑了，心說，這小子啊，全都長心眼兒上了！

    什么研究所、國字頭的公司機構，肯定不行。

    讓徐文良露面，其實就是一個姿態。

    總之，齊磊玩了個心眼兒，算是把馬奎爾留下了。

    老秦的意思是，單獨成立一個轉基因研究基地，落戶在尚北就行了唄？讓董戰林該投資投資。

    至于董戰林…讓他玩蛋去吧！

    反正就是尚北大米的牌子不能給，到時候轉基因……

    那可是大買賣?。?br/>
    老秦：“……”

    老秦：“怎么個貪法？”

    老秦，“比如呢？”

    “我想祖國山江無恙，漸漸強大?！?br/>
    自嘲一笑，“我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好，像個爆發戶…土鱉！”

    老秦瞪了他一眼，“可這特么就邪性！你想要就能有，上哪說理去？”

    “就像我，釣魚真好，可是不得。”

    “就像很多人，想要青春，想要旅行，想要山河無恙，想要鄉愁盡美，想要如花美眷……”

    看向齊磊，“所以，別辜負了這份幸運！想要就去拼，沒什么可糾結的。”

    齊磊：“？？？？”

    齊磊，“……”

    齊磊聽罷，漸漸釋懷。

    “好吧！”支起身子，往度假村的方向走，“聽你的，我先去解救個老丈人先，估計他快撐不住了。”

    一回頭，齊磊那根桿的浮漂往下一沉，老秦登時五官裂開，趕緊上去提桿兒。

    ……

    休息了兩天，感覺還不錯。

    我馬上就四十歲了，加上長期的失眠、焦慮，腦子沒有年青人轉的那么快，反應到寫作上，就是長期的爆更讓我幾乎沒有時間思考，沉淀。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