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出聲打斷她。

但這嗓音并未有不悅，是和剛剛一般的平沉語調，聽著沒有任何的波動。

但是，細聽，會感覺到不同。

這嗓音低了，緩了。

似含著縱容。

常寧怔住，隨即這才想起來她也戴了面具，下意識的，她去摸自己的臉。

她以為他說的是摘她的面具。但這一摸沒有摸到面具，倒是摸到了自己的臉。

而她這才意識到她臉上沒有面具了。

這是掉了？

常寧蹙眉，看身邊，沒有她的面具，不知道掉哪了。

那面具倒也不是值錢的東西，掉也就掉了，不影響。

就是可以留作紀念。

常寧猜面具應該是剛剛被擠掉了，不再找，她看洛商司，看見這一張兇戾的面具，這才想起他剛剛的話。

而她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話里的意思。

不是讓她摘自己的面具，是摘他的面具。

常寧怔了瞬，說道：“你要我幫你摘面具？”

他一直凝著她，即便她誤會了他也沒有解釋，就看著她這般孩子般的動作，不出聲。

直至此刻，他“嗯”了聲。

而聽見他回答，常寧這才想起一件事，他還一直抱著她。

常寧身子動，說道：“沒事了，你放開我吧。”

他可以自己摘。

放開了她便可以了。

常寧說著，身子也往后退，要和他拉開距離。

但她身子剛動，那箍著她腰的手臂便一瞬收攏，常寧這將將拉開的那么一點微末距離就這般沒了，她身子和他瞬刻緊貼。

她僵住，兩只手也落在他胸膛，是推他的姿勢。

“你......”

“你幫我摘。”

她抬頭看他，眼中是一瞬的慌亂，昨夜那不安的感覺又來了。

但她剛出聲便被他打斷，低沉的話語，聽著和平日里無甚不同。

但不知道怎么的，常寧卻怎么聽都覺得這聲音不一樣。

不是強勢，霸道，而是說不出的......低緩。

這樣的聲音，這聲音里的語調，有點讓她心慌。

下意識的，常寧轉過視線，不敢看這雙深凝著她的眼睛，她看這周遭，四周依舊是人，許多人。

之前那么多人不會一下子便散去，需要時間。

而這么多人里，想要找一個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