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媽每天拼命干活，掙到的錢都用來養(yǎng)我爸。他每天都要喝酒，錢全部砸在賭場里。他打麻將從來沒贏過，后來改玩牌九、百家樂什么的……反正輸多贏少。每次輸了錢他就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打我媽和我出氣，說是因?yàn)槲覀兒芑逇猓B帶著他沒有財(cái)運(yùn)。”

“十一歲那年，我被他打斷了左腿。我媽哭著求后街上機(jī)械維修鋪的老板，用舊零件給我重新修好。”

“后來我才知道，她沒錢買零件，被迫陪著那個男的睡了一覺。”

“從那天起，我就想要弄死他們————修理店的老板，還有我爸。”

“我對樂玉琴有想法，還有之前我說了殺掉的那女的，都是后來的事情。”

“很多事情不會按照計(jì)劃進(jìn)行。我已經(jīng)盤算好要干掉我父親。我買了一大瓶木薯酒，又在黑市里搞了一些高濃度酒精摻進(jìn)去。他喝了以后肯定會醉，我打算趁著機(jī)會砍掉他的腦袋，以后帶著我媽一起生活。”

“那天他在賭場里又輸了錢，醉醺醺的進(jìn)門就摔桌子砸板凳，口口聲聲罵我和我媽，說我們都是喪門星。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拎起來想要往地上砸。我媽在旁邊看著，當(dāng)時就紅了眼睛，順手抄起菜刀撲上去跟他拼命。”

“我媽砍斷了我爸脖子上的頸大動脈，我爸一拳打穿了我媽的胸口，直接把心臟什么的撈出來。”

“我被嚇傻了，就這么癱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感覺就連話都說不清楚，被嚇得一直哭，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好不容易恢復(fù)過來，拔起腳就往外跑，叫來了鄰居。可那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我父母因?yàn)樯眢w受到重創(chuàng)，頭部缺氧嚴(yán)重，而且沒有啟動維生裝置的供能系統(tǒng)……兩個人都死了。”

“從那以后，我就一個人過。”

“樂玉琴的第一個丈夫叫王翔。那是個鬼頭鬼腦的壞人。那小子住在我家對面……我指的是馬路對面那幢樓。他距離樂玉琴更近，兩人平時關(guān)系非常好，互相以兄妹相稱。但我看得出來，王翔從一開始就對樂玉琴沒安好心。成天的給她買零食，討她歡心。”

“后來他們結(jié)婚了。我在街這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心里空落落的。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就這么看著她被別的男人娶走，感覺很失落，很不痛快。”

“我知道這不是小琴的錯……”

說到這里，凌子涵忽然發(fā)聲打斷了陳旭斌，疑惑且奇怪地問：“小琴？你一直這么叫她？”

“是的。”陳旭斌點(diǎn)點(diǎn)頭。

“樂玉琴知不知道你喜歡她？”這才是凌子涵問題的重點(diǎn)。

陳旭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徒然地低下頭，在沉默與滿面頹然中孤寂地?fù)u搖頭，無法控制的淚水再次從眼眶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