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連忙擦了擦眼淚后說道：“是無事村來的后生，本是想看望趙先生的......”

那漢子仔細(xì)打量了一下葉無坷，又多看了大奎二奎兩眼。

“無事村的人很少出村來。”

漢子問葉無坷：“你為什么突然來？家里有人病了？”

葉無坷搖頭：“路過，順便來看看先生。”

粗獷漢子卻心細(xì)如絲，這少年提起郎中說的不是趙先生而是先生，去了姓氏的叫法，顯然更親近。

“你是無事村那個姓葉的小子？”

粗獷漢子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柔和下來，同時把燈籠舉高了些仔細(xì)看葉無坷的臉。

葉無坷道：“是我。”

粗獷漢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沉默片刻后說道：“仔細(xì)些還是能認(rèn)出你，你每年都要來兩次，趙先生和我也提過，說你是難得的好苗子......以后也年年來吧，日子是三天前。”

說完他轉(zhuǎn)身要走。

葉無坷跨一步：“我想進(jìn)山。”

粗獷漢子道：“不是你的事。”

他繞過葉無坷還是要走，葉無坷第一次顯得有些失禮的再次攔住對方。

“請您幫我一個忙。”

葉無坷無比鄭重的說出這句話。

粗獷漢子猶豫片刻后問道：“什么忙？”

葉無坷回答：“指個方向。”

粗獷漢子看向葉無坷的眼神里顯然是有些吃驚，片刻之后眼神里又出現(xiàn)了些欣慰和贊賞。

但他還是搖頭道：“不是你的事。”

邁步欲走的那一刻，大奎二奎同時跨步攔在他面前。

大奎甕聲甕氣的說道：“他說，請您指個方向！”

粗獷漢子微微皺眉道：“你們是想和我動手？”

葉無坷抱拳道：“您是苗大人吧，我也聽先生提及過您很多次，他說您本可以在縣衙做官，可以一路升遷，可您留在雙山鎮(zhèn)做鄉(xiāng)丞快二十年了......”

粗獷漢子打斷葉無坷道：“老趙想和誰說這些我管不著，但誰和我說這些我管的著，現(xiàn)在，讓路。”

葉無坷道：“苗大人是為同袍，我是為先生。”

他俯身一拜：“請大人指個方向。”

大奎和二奎學(xué)著葉無坷的樣子，也抱拳俯身行禮，笨拙，真誠。

就在這時候，驛丞領(lǐng)著陸吾他們?nèi)齻€快步過來，離著還遠(yuǎn)，陸吾就已經(jīng)開口喊：“葉無坷是不是你？”

到近前，陸吾又急切道：“驛丞把那位趙先生的事和我們說了，你沒事吧？”

葉無坷道：“我得進(jìn)山，不能陪陸大哥去澄潭關(guān)了。”

陸吾道：“說的什么屁話，你要進(jìn)山，我還去什么澄潭關(guān)，當(dāng)然是跟你一起進(jìn)山。”

徐柯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又怎么可能不管？二十幾年前陛下就說過，有賊不抓有惡不除，那當(dāng)什么兵做什么官！”

謝長遜道：“不滅了這伙賊再去澄潭關(guān)，這就是心里一輩子也過不去的坎兒。”

粗獷漢子在聽到徐柯說出那句有賊不抓有惡不除那當(dāng)什么兵的時候，忍不住側(cè)目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