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平靜才配得上薛布衣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達(dá)到的境界，雖然在這個時候想要平靜下來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覺得沒道理。

    這就好像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經(jīng)過了好多天的周密計劃悄悄攢下零花錢終于有機(jī)會走向那家玩具鋪?zhàn)拥臅r候，發(fā)現(xiàn)怹爹已經(jīng)蹲在門口笑呵呵的等他了。

    在江南道布局的人本是申屠衍笙，而薛布衣是在申屠衍笙背后提線的那個人。

    這種計劃可比六七歲的小孩子偷偷攢錢要精妙的多了，可葉無坷還是以一種你爹在此的方式出現(xiàn)了。

    葉無坷給出了解釋，他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為什么你會防備這些？”

    薛布衣盡力壓制著心中的不平靜，讓波瀾不在他臉上表現(xiàn)出來。

    “給你舉一個例子。”

    葉無坷比他平靜多了，勝者總是有更大的底氣可以平靜。

    “我今天剛剛見過兩個很了不起的人，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

    葉無坷說：“我先見到了書院的老院長，他講了一個道理，他說，如果按照大寧來說，一個縣令犯了錯皇帝并不知情，這很合理也很正常，因為大寧很大。”

    “如果是一所學(xué)院里有一位教書的先生教育孩子的時候一直有問題，但作為院長也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那這個院長肯定也有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稱職。”

    “一個縣令始終有問題皇帝不知道是合理的，那縣令的頂頭上司也一直不知道就不合理，翻過來說，頂頭上司一直有問題但下邊的人始終不知道，也是有問題的。”

    薛布衣緊皺雙眉：“你到底是想說什么？”

    葉無坷道：“我在見舊山郡府治鄭有業(yè)的時候說他悟性不好，原來你的悟性也沒多好，不知道是不是一位先生教出來的緣故，一脈相承。”

    他說：“舊山郡分衙百辦丘塽有問題，作為他手下的隊正江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丘塽一直在瞞著他，他確實(shí)不知情，但前后反差是不是稍顯大了些？”

    “江盛追上我說想查這個案子，在我去舊山郡之前他如果也想查的話就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所以他追上我，并不是真的想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