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著血跡的哲力拎著一顆血糊糊的人頭走進(jìn)大帳看向葉無坷，就好像十年前他也是這樣拎著一個血糊糊的人頭走進(jìn)大帳看向巾律的時候一模一樣。

    十年前他是為了活著而殺人，十年后亦然。

    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借口來安慰自己，逼迫自己承認(rèn)他骨子里不是一個陰險嗜殺的人。

    他在絕大部分時候都強(qiáng)迫自己善良，是整個答答部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也會對奴隸露出笑臉的人。

    幾乎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好人，唯有他自己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表演出來的。

    他每天都想殺人，每天！

    每次看到巾律的時候他都要用盡力氣才能壓住殺心，還要用盡力氣表演真誠的臣服。

    演了十年，有些時候他都分不清自己什么時候才是真的自己。

    曾經(jīng)有一位云游到了答答的域外人曾經(jīng)告訴過哲力，每一個人都有三個自己。

    真我，本我，自我。

    哲力記住了這些話，然后去思考這三個自己之前有什么區(qū)別。

    他找不到區(qū)別。

    此時此刻，看到葉無坷的時候他突然悟了。

    其實他和巾律應(yīng)該是一模一樣的人吧。

    哪有什么真我本我自我，他一直都和巾律是一樣的人。

    當(dāng)他的兄長，也就是巾律的父親決定將汗位傳給沃達(dá)的時候，他心中的恨意，絲毫也不比巾律少。

    他也不止一次想過殺了老可汗，殺了沃達(dá)，也把老可汗的所有孩子全都?xì)⒘恕?br/>
    可是這些恨意始終都積壓在心里，他和巾律的最大區(qū)別就在于巾律敢而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