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不討喜的家伙
想賣女兒的他親自帶著官差去那家里,把那家當爹娘的全都吊起來打,于是有人罵他,自家賣女兒的事你憑什么管?
錦棉貧窮,朝廷發下去的糧種都有人煮了吃了,他也帶著人去,把吃了糧種或是賣了糧種的吊起來打。
他用自己的俸祿和家里寄來的錢財,在縣衙里辦了一家食堂,錦棉縣內只要是年過六十歲的一日兩餐都可以到這食堂里來吃,不要錢。
五十九歲的人罵他,五十八歲的人罵他,其實連四十歲,三十歲,甚至二十歲十幾歲的人也罵他。
憑什么大家不能都去吃那不要錢的一日兩餐?
他一直在挨罵,從求學時候起就在挨罵。
所以當蘇錦亭讓人將他從大牢里拖拽出來,往他身上潑了一身火油的那一刻,袁巍升想著,這樣也好。
先生死在西北瀾水,是被壞人所殺,我死在西南錦棉,也是被壞人所殺。
這樣說來,似乎也不算是辱沒了先生的名節,甚至,還像是有些傳承在他這里。
可當他被一群看起來像是大寧廂兵實則是一群匪寇的人拖拽出來,潑了火油試圖用以阻止百姓的時候。
他才發現,并沒有什么百姓來救他。
有的,只是一個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滿是血跡,拎著一把單刀,稍顯氣喘的看著他的少年。
一個外鄉人。
蘇錦亭指著葉無坷大聲喊道:“你若再敢靠前,我就一把火將袁巍升燒了!”
葉無坷手里的龍鱗黑線還在滴血,他直視著蘇錦亭的眼睛。
后半夜更為漆黑,縣衙里的燈火似乎都照不亮少年的內心。
他在錦棉縣這幾天已經仔細打聽過縣令袁巍升的為人,他知道這是一個不會當官的人。
會當官的,誰會冒那么大的風險在馬上就要被調走的時候修路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