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栩清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睜大眼睛，不讓眼淚再流出來一滴，沒關系，我不難過，一點兒也不難過，就是心里空空的，有點兒漏風，還是寒冬里那種呼呼的北風。

東衛營的營帳之中，銘揚一臉冷色：“王爺，不能讓端木栩清走。”

他主子的眼比他更冷，臉色卻是淡然的，翻了一頁書：“要走便走，一個奴仆，還要本王留他不成？”

“他是端木鴻瀚當街送給王爺的，此人醫術了得，廚藝精湛，主子身邊需要這樣的人才。”銘揚道。

“人在王府，心不在，留他何用？”

銘揚被問住，片刻后開口：“待明日就讓他簽了賣身契。”

他心中跟澤洋等人一樣的憤怒，大家對端木栩清那樣好，主子對他那樣寬容，他為何還要過河拆橋？

焰陽的命是端木栩清救回來的，不希望他惹了主子不快，也不想他與其他兄弟離了心：“王爺，焰陽想回城一趟。”

靖王看了他一眼，沒問是要去哪里：“嗯。”

銘揚還想說什么，被靖王打斷：“去讓小松子泡杯茶來。”

營帳之中安靜下來，龍靖修何嘗不知道，端木栩清去與留，生與死，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但因為心底那個秘密，每次見他，心中都有種怪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既討厭又喜歡，矛盾得很。

端木栩清整日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得多了，夜里做夢都是他。

偏偏那小東西醫術超群，讓他又舍不得弄死，那干脆放了他吧，滾得遠遠兒的，眼不見心不煩。

焰陽策馬都要到門口，又折了回去：“小松子，走，跟我回城一趟。”

小松子正在給主子沏茶：“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