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著手指,盧仚喃喃念叨著。 “嘉佑十五年,謝師宴后,酒后滑倒,折了左小腿。” “嘉佑十六年,謝師宴后,下樓滾倒,折了右小腿。” “去年的昨日,依舊是族學年底謝師宴后,如廁摔了個大劈叉,折了左大腿。嘖,可是你依舊毫無悔過之心。” “要不,今年就,三腿齊折?” 盧仚微笑,掐指比劃著。 “學聰明了呀,昨天族學散學,你說身體不爽利,將謝師宴改到了今天晚上。” “避開了昨天,你能避開今天?呵!” “要不要三腿齊折呢?” “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也就是故意難為我,連著四年,給我出了四道沒法做、不能做、做了就惹禍招災的道論題嘛!” “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 “我平日里在族學,在族中,都是平平淡淡,平凡無奇的透明人。” “你無緣無故的刁難我,這是為什么呢?” “我們什么仇,什么怨?” 低聲念叨中,盧仚走到了小院里的水井旁。 大冬天的,盧仚扒光了身上衣衫,抓起水桶,從水井中打了一桶水,劈頭蓋臉的潑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連潑了七八桶水,渾身熱氣升騰的盧仚用手指蘸了點粗鹽,狠狠的刷了刷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