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日。 天還是黑的,雞鳴聲未起,縣衙里已是一派燈火通明。 “鑼鼓到了沒有?花轎怎么還未布置……” “那幾張桌子擺到房主簿院里去,動作快點……” “阿郎起來了嗎?” “嚴姑娘已帶人去給知縣更衣了……” “楊老夫人與通判夫人去請了嗎?” “楊老夫人馬上就到,江通判昨夜才到的縣里,想必沒那么早起……” 聽著外面的吵吵嚷嚷,李瑕打了個哈欠,坐在那由著婢子們為他妝扮。 他心底其實并不太在意習俗,卻也不抗拒。只有在嚴云云拿著脂粉要往他臉上抹的時候他才擺了擺手。 “臉就不用抹了?!?br/> “是。。阿郎頭發是不是勒太緊了?” “有點?!?br/> “我給阿郎松一松……” 李瑕側頭看去,只見主屋那邊已掛了紅帳子,那是昨夜高家人來布置的,被褥、帳衾俱換過了,高明月的衣物鞋襪鎖在柜子里。 往后便是兩人同寢了……唯想到這個,他才有些期待。 也希望這場白日的繁文褥節早些過去,快些到夜里才好。 嚴云云才為李瑕扎好頭,一轉頭便見李昭成腳步匆匆跑進來,手里捧著一個大大的盒子,里面裝滿了喜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