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才有咧。” 許橋頭拍著脖子上的虱子,望向大江對岸的利州城,道:“也不知蒙古貴人們過不過年。” “關你屁事。” 許橋頭只是笑,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活得麻木,一年到頭唯一的盼頭也就是過年了。但今年過年又不能回家團聚,連爆竹響都聽不著,也就沒甚指望了。 許橋頭是個瘸子,本是利州西的青坪子許家巖人,幾年前戰亂時逃難了。 后來,聽說蒙古人在利州招撫流民歸鄉種田,他半信半疑,反正也活不下去,就隨著鄉民回來了。 沒想到真有田種。 每年的收成當然是繳上去,但能留下夠他活的田糧,日子也就重新安生下來,覺得蒙古人也不錯。 偏是天殺的宋軍又要打過來,打過來又守不住,糟蹋了他的田。 這次汪大帥征兵,人人有酒肉,守住利州還有封賞。 許橋頭饞那一頓肉,信汪家的名聲,遂當了蒙古漢軍。 眼見宋軍兇狠,把別的山頭全打掉了,下一個就輪到皇澤寺……許橋頭也沒啥感覺。 反正,他就只是聽天由命地活。 忽然,殺喊聲響起。 “宋軍來了!” “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