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半閑堂。 廖瑩中走過小徑,看了眼庭院。 猶記官任平章之前,賈似道還常常擁著姬妾在此間玩樂,趴在地上斗蛐蛐、賭博,大呼小叫,好不熱鬧。 一恍神,那些美人的身影已不見了,賈似道那汪洋恣溢的不羈笑容也不見了。 只有滿庭花木還在默默盛開,顯得如此寂靜…… 進到中堂,那“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牌匾已被取下,擱在一邊,像是還未想好要換成什么別的牌匾。 “平章公?” 廖瑩中轉過屏風,見賈似道躺在涼椅上,額上還覆著一塊沾濕的方巾。 他不由一驚,問道:“平章公這是病了?” “病死我才好。” 賈似道以往精力旺盛,處理朝政之后繼續走雞斗狗、夜夜笙歌,亦不覺累。 近來不行了,不過一場小朝會,回來之后已怏怏不振。 但他倒也沒甚大病,無非是心里不痛快,還是支起身來,道:“說事吧。” “呂文德又傳信來了,稱高達常在私下里辱罵平章公。” 賈似道翻了個白眼,隨手將方巾往地上一擲,道:“襄陽是防備漢中的重鎮,離了高達,還守得住李瑕嗎?” 廖瑩中從袖子里掏了信遞上去。 賈似道擺手表示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