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陳背南河,指顧望城北。冠軍申號令,謂彼是勁敵。”耶律鑄正在寫長詩,記述今日擊敗海都這一戰。與金蓮川幕府的文人們不同的是,他沒經歷過亡國的悲哀,他身為丞相耶律楚材之子,從出生起就是達官顯貴。他人生中唯一的檻就是卷入了失烈門謀反案,險遭處決,幸為忽必烈所救。除此之外,事事順遂。這樣的耶律鑄,保留了這北方絕大多數文人所沒有的飄逸、灑脫。“今朝一戰在,有國與無國。但得社稷存,此命不足惜。”落筆寫到這一句,耶律鑄已隱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哨聲。也許是有探馬回來了。但詩興正高,他不急著問話,繼續將后面的句子寫完。這方面,他頗有書生氣在身上。他更愛自己高雅的詩意,下意識里也討厭聽那些腌臜的蒙古諸王聒噪。“風云為動色,士卒為感激。奇正遽雷合,橫沖奮霆擊。”遠處忽傳來了殺喊聲。“敵襲!”“啊!”混亂的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似乎真有敵人殺進了營地,正在“橫沖奮霆擊”。耶律鑄耳朵動了動,閉上眼,似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