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法國,私人療養院。木寧打了一盆水,走到病房里。她把水盆放在床頭柜,擰干了毛巾,撈起顧知胤的手,慢慢給他擦拭。“今天天氣很好哦,但你現在還不能坐輪椅,就不能推你出去曬太陽了。”路德說,顧知胤身上八處骨折,跟粉身碎骨無異,他身上纏滿了繃帶,目前不能挪動。木寧連給他擦身都小心翼翼,嘴里念叨著,“幸好這間屋子可以看見夕陽,可惜你現在看不見……”顧知胤的手指勾了一下她的掌心。木寧一頓,看向了病床上的人。他睜開了眼,臉頰蒼白,眸子半闔著,瞳孔沒有聚焦。三天前,顧知胤就已經醒了,但他除了能聽見,看不見,也不能說話,渾身也就手指能動彈。路德說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沒有大腦死亡,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活死人。他目前處于恢復狀態,身體各項機能一天比一天好,視神經和語言中樞,也在慢慢恢復。“我吵醒你了嗎?”他的手蒼白得沒有血色,軟綿綿的,指尖在木寧掌心劃拉了一個字。“沒。”“你是沒睡著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