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他粘著被他需要
“老公?”書房門外,傳來了翁美芯的聲音。段秋明趕緊把照片和信件藏回了書中,將書放回了書架。“老公,你去洗澡吧。”翁美芯推門進來。書房里一股墨水的味道,翁美芯不喜歡這樣的味道,所以平時很少進來。“好。”段秋明應了聲。兩人一起走出了書房。隔日,段秋明說要和朋友去交流書法為由,拿上了筆墨紙硯出門,沒有讓翁美芯跟著。離開段家后,段秋明就讓司機轉道,去了他在秋水月的房子。秋水月這處房產,是翁美芯都不知道的存在。男人么,都想有個自己的小天地,段秋明也一樣。“段先生。”段秋明昔日部下衛平已經在等他了。衛平在段秋明出車禍卸任后沒多久也離開了段氏,如今自己在做私人偵探的工作。“衛平,你幫我查個人。”“誰。”段秋明在紙上寫下“路晉”兩個字,又在路晉的名字下方寫上了他任職的蕭氏集團和他的手機號碼。“好的,段先生。”“盡快。”“是。”衛平走后,段秋明一個人再次拿出了路風花的照片。初戀白月光對男人的殺傷力總是最大的,哪怕段秋明已經年過半百,但每次看到路風花年輕時的照片,還是會產生悸動。段秋明正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他的手機響了。是翁美芯的電話。段秋明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起電話。“喂。”“老公,你什么時候回來?”“怎么?”段秋明才剛出來一會兒,翁美芯就開始催他回家,這多少讓段秋明覺得不滿。“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送信員說得讓你親自簽收。”“信?這年頭誰還寫……”段秋明不耐煩的話音止住了,他看著手里路風花的照片,腦海里想到了什么,“你讓他等一下,我現在就回去。”“好。”段秋明立刻上車,讓司機帶著他往段家趕。送信的人果然還等在段家門外。“是段秋明先生嗎?”“是我。”“這封信需要你簽字簽收。”“是誰讓你送過來的?”“一個男人。”“什么樣的男人,能說一說他的體貌特征嗎?”“一個很胖的中年男人,他戴著帽子口罩,我也沒看到他的臉。不過,這信也不是他讓我送的,他說他也是收了錢,替別人轉給我的。”段秋明接過信,簽了字,等送信人離開后,立刻去了書房,鎖上門。信封里是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短發,瘦削,目光恍惚。是路風花。盡管路風花老了,臉上都是歲月的痕跡,眼神里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甚至多了一絲異于常人的呆滯,可是,段秋明還是一眼認出了她。段秋明握著照片的手有了一絲顫抖。當年,路風花忽然消失不見的時候,段秋明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還活著,甚至,還有可能生了他的兒子。照片的背面,有一個城郊的地址。段秋明猜想,這肯定是路風花現在的住址。“老公!”翁美芯在書房外面敲門,“你怎么把門鎖了?”段秋明反應極快,他將照片放好,找了一張白紙,用筆在紙上寫下“小心現世報”這五個字,然后將紙折疊好塞進了信封。“老公?”“等一下,來了。”段秋明扔下信封,去開門。“你為什么要把門鎖起來?”翁美芯一臉疑惑地望著段秋明,“剛剛那封信是誰送來的?里面是什么?”“一開門這么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個?”段秋明語氣不太好。翁美芯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她趕緊換上笑臉,握住段秋明的手:“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把門鎖了,萬一你在里面出什么事怎么辦?”“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在家里也會出事啊,你看爸……”翁美芯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段老爺子自中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雖然他還保留著生命體征,但段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老爺子其實就是早走和晚走的問題了。段秋明沒說話。段老爺子被家傭投毒后,段家的確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人心惶惶,經歷過兩次車禍的段秋明更是敏感,夜里睡覺都要保鏢守在房門口,這段時間風聲過去,才略有放松。有錢人,向來比窮人更怕沒命。“老公。”翁美芯溫柔拍了拍段秋明的手,視線落在書桌的那個信封上,“信是誰送來的啊?”剛才她和送信人東拉西扯閑聊十分鐘,愣是一句話都沒有套出來。“不知道,肯定是不懷好意的人。”“不懷好意的人?”“嗯。”段秋明過去,把信封遞給翁美芯。翁美芯一打開,看到白紙上“小心現世報”這五個字,臉色瞬間變得異樣。“這是?”“肯定是網上見不得段家好的那些人,實在太猖狂了!”段秋明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翁美芯意味深長地看著段秋明。“怎么了?怎么這么看著我?”段秋明問。“沒事。”翁美芯一把將手里的紙團揉皺了扔進垃圾桶,“都是些吃飽了沒事干的閑人,老公,你千萬別被這些人影響心情。”段秋明“嗯”了聲。“老公,下午吃點點心吧,我剛做的。”“好。”翁美芯推著段秋明的輪椅走出書房,關門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扔在垃圾桶里的那團紙,不動聲色抿緊了唇。**阮明月參加完董事長千金的婚禮的第二天,就被派去外省出差了。這一去,直接去了一周。段祁州每天晚上都要和她視頻通話,有時候阮明月加班,他也要等著她下班回酒店后給她打電話,他每天必問的一句話就是:“你什么時候回來?”阮明月覺得,這人自從受傷后,變得好粘人,不過,她還挺喜歡這種被他粘著被他需要的感覺的。一周后,阮明月出差結束,她原本是打算一落地直接去段祁州那里看他的,可是,她剛走出機場,就接到了母親翁美芯的電話。電話那頭,翁美芯哭得極為傷心。“月月,你快來,我發現你段叔叔不對勁。”“怎么不對勁了?”“你先過來,過來再說。”“可我剛下飛……”阮明月話還沒說完,翁美芯已經掛了電話,然后,她發給了阮明月一個地址。地址是城郊的地址,距離機場不遠。阮明月怕母親出事,只能先打車去找母親。她在星海區的一棟小民房前找到了母親翁美芯,翁美芯坐在她的奔馳座駕里,望著不遠處的另一輛奔馳商務,雙眼通紅。那是段秋明的車。“媽,到底怎么回事?”阮明月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你段叔叔不對勁,他有事瞞著我。”翁美芯發現段秋明不對勁,還要從那天有人送來一封必須由他親自簽收的信說起。“你段叔叔收到那封信后,就神神秘秘的,我問他信的內容,他就隨手寫了一張紙來糊弄我。”段秋明常年練字,字跡遒勁又有辨識度,翁美芯在他身邊這么久,早就認識他的字跡了,所以,段秋明一拿出那張寫著“小心現世報”的紙,翁美芯就知道他撒謊了。那天晚上,翁美芯趁段秋明睡著后去翻了他的書房,翻了好久,終于翻到了段秋明藏在書里的兩張照片和一封信。“什么照片?”阮明月問。“一個女人的照片。”“兩張照片都是同一個女人嗎?”“是的,一張年輕的時候,一張現在的,我懷疑,這個女人是你段叔叔的初戀,所以,我又悄悄拆了那封信。”“信上說什么。”“信上說,有個女人為你段叔叔生了個兒子。”阮明月抿緊了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私生子這種事情在豪門中很常見,但沒想到,段秋明看著這么正派的人也會有私生子。也就是說,段祁州在外還有個兄弟。“我發現這個秘密后,沒有聲張,而是選擇觀察了你段叔叔幾天。你段叔叔平時很少出門的,可是這一個禮拜,天天出去。”“去哪兒?”“去秋水月的別墅。”“那是?”“我不知道,但我后來也向秋水月的住戶打聽了,那些鄰居說,這是段秋明的房子。”翁美芯垂淚,“他在外面有房子,都不告訴我,這說明他還是把我當外人。”“那現在是怎么回事?”阮明月看了眼不遠處的小民房,“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猜,這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因為我在那個女人的照片后面,也看到了這個地址。”“你的意思是,段叔叔來這里見初戀了?”翁美芯哭著搖頭:“我不確定,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陪我進去看一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個人不敢進去。”“媽,這不太好吧。”阮明月覺得不妥,“你都不確定事情的具體情況,貿貿然闖進去,萬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你讓段叔叔怎么想?你們以后還怎么相處?”“不是我想的那樣,還能是怎么樣?”翁美芯現在已經完全不聽勸,她一心想要一個答案。“我覺得你應該找機會和段叔叔聊一聊,聽他怎么說。”“出軌的男人,怎么可能會說實話?我只有抓到他的出軌現場,才能和他對峙。”“可萬一這不是出軌呢?你怎么解釋你跟蹤他?”“無論怎么樣,都是他騙我在先的。”翁美芯早就想過了,萬一真的是她誤會了,那她也有足夠的理由為自己辯解。阮明月還想再勸一勸,畢竟段秋明已經五十出頭,而且還坐著輪椅,這個年紀這個身體,出軌的可能性很小。可翁美芯完全已經鉆進牛角尖了。“月月,你是不是不想陪我進去?”“我的確不想,我怕你一時沖動會后悔。”“我不會后悔。”翁美芯沉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你不進去也沒關系,你就在這里等我,我進去看看,如果有情況,我給你打電話。”“媽……”“你別勸了,我已經決定了。”翁美芯說完,正要拉門,忽然看到那幢小民房里冒出了滾滾濃煙。母女兩都愣了一下。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煙,難道是著火了?這時,一直站在車外的司機跑過來敲了敲車窗:“太太,好像著火了。”阮明月和翁美芯立刻下了車。小民房的二樓窗戶邊,濃煙之下,已經隱約有了火光。真的是著火了!“快打消防電話!”阮明月對翁美芯丟下這句話后,跑去一旁的水池邊,用水龍頭澆濕了自己的外套。“月月,你干什么?”“段叔叔腿腳不方便,他如果被困火場,很難逃生,我進去救他!”“你去救?你一個人怎么救得了他?”段秋明是個男人,如果他真的昏迷在里面,阮明月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翁美芯下意識地看向司機,想要讓司機一起進去幫忙救人,可司機立刻眼神閃躲,避開了翁美芯。也是,人家只是領點工資來上班的,讓人家拿命去拼,他肯定不愿意。“我也進去,兩個人救人的希望更大。”翁美芯說。翁美芯倒不是真的有多愛段秋明,只是段秋明和她還沒有領證,如果他真的死在火場里,那她分不到段秋明的一分錢遺產,她這么久的苦心經營,就全都白費了。她一定不能讓段秋明出事。母女倆一起沖進了二樓火場。二樓著火的房間被鎖著,翁美芯大聲地呼喚著段秋明的名字,門內傳來了段秋明虛弱的應和聲。“段叔叔在里面。”阮明月用力撞門,但效果不大,她找來一把椅子,直接砸了門鎖。門被砸爛的瞬間,房間里的濃煙一下子就沖了出來,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阮明月立刻用濕外套捂住了口鼻。隱約中,她看到段秋明倒在地上,他的輪椅在兩米開外的位置。“段叔叔。”阮明月沖過去,將段秋明扶起來。翁美芯也沖過去幫忙,兩人合力將段秋明扶上了輪椅。“段叔叔,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嗎?”阮明月問。段秋明搖搖頭:“沒有了,只有我。”“好,那我們先出去。”三人正準備往門口逃生,房間里的衣柜忽然倒下來,筆直地砸中了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