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diǎn)我嗎？

    不太像。

    “我曾有一子，其名茅顯君，我為句曲山觀主，門下三弟子，資質(zhì)均上乘。”

    “顯君卻天生愚笨，心法不精，道法不精，身法更不精。”鬼道人嘆息中再度開口，說“他不愿潛心學(xué)道，只想同一女子“沉淪”，我迫使他浸泡句曲山最好的藥液，為他鍛體，迫使他背下所有道術(shù)，迫使他“修行”，他卻宛若朽木，一竅不通。”

    “他為了保護(hù)那女子，死在我面前時(shí)，那女子遂即死在他身旁時(shí)，我才明白，那也是道。”

    “他之道，為小家。”

    “我也更明悟，我之道，最終還是狹隘小家，否則，便不會(huì)強(qiáng)迫顯君如此。”

    “否則，便不會(huì)三尸蟲消散后，再次突破時(shí)，下尸血再次出現(xiàn)，更宛若實(shí)質(zhì)，無法斬除。”

    “父子皆如此，是命，是道，他已悟道，我卻執(zhí)迷，才使得他身死，兒媳喪命。”

    鬼道人顯得滄桑許多，這番話之間，他魂魄上鉆出更多的下尸血，密密麻麻，幾乎將他整張臉爬滿。

    他開始顫動(dòng)，眼眸開始變紅，似是神志都因此而動(dòng)搖，掙扎。

    “你之道，為小家，為私欲，可你表現(xiàn)的很好，你，不只是有心，還有了實(shí)力。”

    “或許，這就是顯君臨死時(shí)看我的眼神，他痛苦，他絕望，他懊惱，他不甘，他伸手指著我，最后氣絕身亡。”

    “人教人，不會(huì)，事教人，一次就會(huì)。”

    “因此，今生的你，羅顯神，你的道還是道，你的人，卻不是前人，是修繕了自己，修繕了道。”

    “我心，甚慰。”

    鬼道人話音落罷的瞬間，他臉上的下尸血，忽然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所有的下尸血匯聚在一起，成了一條血色蠕動(dòng)的小蟲，它似顯得很驚慌，想要鉆回鬼道人的身體，卻鉆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