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姜寧躺在甜甜旁邊的時候，她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完全不用心虛，當時病房的燈都關了，她相當于站在黑暗中，霍羨州在樓下壓根看不到她。

他那個時候應該只是想再看一眼女兒病房的窗戶，僅此而已。

但是一想到他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女兒的病房，姜寧就覺得心里暖暖的。

在這個世界上不止她一個人毫無保留的愛著甜甜，霍羨州也是如此。

她躺在甜甜身邊，感受著小家伙均勻的呼吸，內心都變得平靜了許多，離婚的悲傷也淡化了一些。

只是她現在一想離婚的事情，就悲從中來，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事情。

……

霓虹燈在路兩邊閃爍著，由遠及近，先是落在擋風玻璃上，然后是天窗，后玻璃，最后漸漸遠去。

霍羨州坐在后座上，一雙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臉時而霓虹燈照亮，時而隱藏在黑暗中之中；有燈光的時候他的臉很耀眼，任何一個見過的人都無法忽視的好看；沒有燈光的時候，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那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簡星河猶豫了幾次，終于還是開口了，“霍總，真的要將青龍計劃無償給霍氏集團嗎？”

霍羨州揉了揉額頭，“怎么了？”

“這個項目我們公司投入了大量資金，如果就這樣給他們，我們損失不可估量。”簡星河壯著膽子說，“能救大小姐的是溫晴小姐，和霍楚沒有關系，不如您和溫晴小姐再商量一下換個彩禮？”

長久的沉默之后，霍羨州淡淡的說，“好好開車。”

簡星河不敢再說了，他跟霍羨州已經十多年了，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也知道什么時候應該沉默。

正如此刻，他能說的話已經全部說了，再說下去就不是他這個助理能說的了。

霍羨州還是習慣性回到壹號院，習慣站在落地窗前看姜寧的房間，哪怕知道她的房間沒有人，他依舊習慣性的看著她。

夜晚的壹號院很靜謐，清幽，在遍地綠植圍繞中，猶如空中花園一般的存在。

霍羨州想到曾經他和姜寧在這里喝酒，他情難自抑，又開了一瓶紅酒。

一開始他還是正常的喝紅酒，一口一口，漸漸的他開始往嘴里灌，大有不把自己灌醉誓不罷休的意思。

為什么，為什么命運如此不公，為什么他連如此簡單的幸福都不能擁有？

他想不明白，站在陽臺邊上晃晃悠悠，低頭的時候他心中突然有一個感覺，如果他從這里跳下去的話，他就解脫了，所有困擾他的問題都將不復存在。

想到就走，霍羨州晃晃悠悠的想要爬到陽臺的欄桿外面，可是他喝了酒動作笨拙了許多，好幾次都沒翻過去。

終于他扶著窗戶站在了欄桿上，夜風一吹，他就如同風中飄搖的小草一樣，晃晃悠悠，隨時都可能會跌落。

霍羨州張開手準備一躍而下，突然他想到了從前他也是如這樣張開手，姜寧和甜甜便會飛奔著撲入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