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睡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沒合眼,一直守在床邊。可這又怎么樣,要不是他沒照顧好笙笙,笙笙也不會這樣。顧昔念重重地放下粥碗,氣鼓鼓地將頭轉到了一邊。池言西的眼睛里只有余笙,她也正靜靜地看著他。他眼底難得露出不加掩飾的不舍和沉痛,可她已經沒感覺了。“醒了。”他的嗓音有些啞,像是在問她,也像是自言自語。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白瓷的粥碗還冒著熱騰騰的氣,余笙想也沒想,拿起粥碗朝著他用力丟了過去。她在床上躺了兩天,又剛剛醒,按理說沒什么力氣,可不知道哪來的勁兒,堅硬的瓷碗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精準無誤地砸到了他的額頭。熱粥混著白氣,從他的額頭流下來,頭發和臉頰上滿是粥湯。這是她見過池言西最狼狽的時刻。也是她最恨他的時刻。池言西是能躲開的,但他故意站在那里沒有動。比起她一人獨自痛苦,他更希望她能發泄出來,或者,對他更殘忍一些,這樣,他也許還能減輕一些負罪感。沒人知道,電話接通的那刻,當他聽到她痛苦的聲音和尖叫,他有多么痛恨自己。“笙笙,你別激動......”顧昔念顯然也被余笙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