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娘是兩頭都不忍，說得包愛鳳垂下腦袋。

    “老幺是看見你們過去是同窗，咱們又是幾十年的鄰居才把他媳婦的自行車借給你，你倒好直接給我們扔下一堆爛攤子。”

    張知曉聽不下去，這大娘收下錢最多讓包老大用一個下午的自行車，咋說話還得理不饒人的？

    可還沒張口，這大娘又說得張知曉心服口服。

    “這事我們攬下來，但十塊錢得壓在我們這里，等你爹還了自行車，咱們再把十塊錢還給你，你以后長個心眼子，別有好東西就往你家里顯擺的！”

    包愛鳳咬牙不敢吭聲，心里默默松口氣，至少沒捅下簍子，張知曉牽著她的手低聲說：“十塊算我的。”

    “進屋吃飯吧。”大娘沉聲說著。

    包愛鳳怎么好意思，連擺手，張知曉問：“大娘，你今天貴庚？”

    站在灶門口的大娘樂呵，帶著一種勞動人民的爽快還有一絲瞧不上城里人的諷刺。

    “我不懂你的意思，在咱們農村你就問我多大就成。”

    “馬魏氏的性子就這樣，但人不壞，你別放在心上。”包愛鳳怕張知曉生氣，低聲幫忙解釋。

    “那你多大？”

    “……”

    張知曉不慣任何人，尊重都是相互的，但是實在話和這大娘交流不費勁兒，因為她的心眼子都是直的。

    “我娘今天四十五歲。”馬二蛋是最怕尷尬的人，這會扣緊腳拇指幫忙回答。

    他瞧著張知曉有氣質，就和他媳婦當年剛到漁村一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帶著見過世面的從容勁兒，于是順帶介紹起家里人。

    “這是我大哥叫馬長龍，村里長字輩的，這是我二哥馬從軍，他自個改的名兒，我叫馬明，也是自個改的，現在年輕人都不喜歡加著族譜上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