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明明一臉的淡然，目光里卻有著深深的緊張。爸爸這個詞從來沒出現在他的世界里，他也沒嘗過有爸爸的滋味，更沒想過如何去和爸爸相處。

但是這所有的都不代表，他心里一直不想要個爸爸。

顧清漪訝然，不知道顧亦樂為什么會忽然來這么一句話，倒是季凌熙神色自若的問道：“爸爸不過是一個代名詞，只要你愿意，我隨時可以做你爸爸。”

顧清漪眼眶紅了一圈，看著季凌熙那棱角分明的容顏，莫名的就想起了季凌熙每次對她溫柔的情景，那場景不比現在的溫柔差，季凌熙是多么愛她，愿意為了她明知道顧亦樂的父親是沈彥軒還愿意讓樂樂叫他聲爸爸。

顧亦樂是很想叫爸爸，也很高興叫爸爸，但是話到嘴邊的“爸爸”兩個字卻怎么也叫不出口。大約是那種忽然夢想成真的不現實感讓他無法出聲，但季凌熙的神情里除了鼓勵就是鼓勵。

最終，顧亦樂還是沒有叫出口，但這對季凌熙/來說也不是什么損失，至少顧亦樂有了叫他爸爸的沖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晚上五點多秦錚錚提著幾帶水果到了病房，顧亦樂一直知道自己那天暈倒后是秦錚錚送他來醫院的，當即對著秦錚錚就喊了一聲：“秦阿姨。”

秦錚錚心里還因為顧亦樂不說話有些發堵，這會兒聽見顧亦樂叫她，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她呆呆的模樣被顧亦樂極為嫌棄，他晃了晃腦袋，小大人的道：“看來秦阿姨又犯腦年癡呆癥了……”

顧亦樂說得很是遺憾，神色間的嫌棄卻是暖暖的。

秦錚錚興奮地往床前一坐，立刻將原本顧清漪的位置搶過了去。顧清漪摸了摸鼻子，看著秦錚錚哭笑不得，這位貌似比自己還瘋狂啊……

秦錚錚伸手拍了拍顧亦樂的面頰，又捏了捏他有些肉胖的小臉，一把將他抱在了懷里哭道：“樂樂，你怎么那么壞，你都嚇死阿姨了，你下次要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

秦錚錚想比顧清漪在顧亦樂心中的地位不差，顧清漪不在的時候都是秦錚錚陪他的，見秦錚錚連這么嚴重的話都說出來了，顧亦樂趕緊道：“秦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當時的情緒，說來說去找不到話，最后頹廢的垂著腦袋坐在床上道：“秦阿姨，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氣？”

秦錚錚愣了愣，眼淚還掛在眼角處沒有干，她剛準備說話，就看見顧亦樂肉包子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道：“秦阿姨，你可以打我任何地方，就不能打我的臉，捏也不行！”

“為什么呀？”秦錚錚冷哼，“我最喜歡的就是捏你的臉。”

顧亦樂道：“我是男人，阿姨是女人，女人當然不能隨便捏男人的臉啦！”男人都是要面子要尊嚴的，被女人捏了臉，那面子和尊嚴豈不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