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唐墨連一句話都沒和舅舅說，只把父母遺像裝書包里，毫無留戀下樓。

    他留意到果然有五個男人在樓門口抽煙，眼睛跟黏在自己身上似的，直到出了小區(qū)門他們才收回目光。

    唐墨漫無目的走著，幾條街之隔便是繁華鬧市與各種高中。

    莫名其妙走到母校附近，好像心底有種強烈的渴望驅(qū)使他來這兒。

    他坐在校門對面望著下晚自習(xí)的學(xué)生們，一年前他也是其中一員。

    但又沒考上，沒了住處，沒錢，連學(xué)生也不是了。

    怎么辦呢？

    直到學(xué)生走完，教學(xué)樓最后的燈都熄了，唐墨心中莫名失落，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隨便找個地兒湊合一晚，明早再來吧…

    走了一會，身后忽然傳來老式自行車剎車的吱呀聲，以及試探般的渾厚呼喚：

    “小唐？是你嗎孩子？”

    唐墨被這熟悉的聲音叫得心里一震，停了腳步。

    他倏然意識到——鬼使神差等這么久，就是為了再聽這一聲，再見一次這人。

    唐墨僵硬轉(zhuǎn)身，凝視路燈下扶自行車的慈眉善目的男人，心里鈍鈍的疼。

    不知為何，他腦中瞬間閃過醫(yī)院的病房，聞到消毒水的氣味，聽到監(jiān)測儀刺耳的常鳴。

    還莫名感覺，郝老師居然年輕了。

    “老頭…”唐墨嗓音沙啞，吸了吸鼻子下意識道，“你得好好吃飯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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