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以為……你死了，我和春桃她們這些陪嫁的奴婢還能活嗎？”雪桃幽幽的說道。

姜如錦聞言神色一僵，過了還一會兒才道：“呵呵呵……那就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到了底下，我還有人伺候，也不虧。”

雪桃聞言沒有說話。

“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齊宥這么利用……他居然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從來沒有碰過我……我一想到……一想到當初和我夜夜笙歌的是齊五，是那個卑賤的奴才，我就恨不得活剮了齊宥……可惜了……沒這個機會了，若不是葉珍珍那個賤人，我可以逃出去的……因為那個賤人，一切全完了……”

她如今最恨的人其實不是葉珍珍，而是齊宥。

從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她恨齊宥，把她一顆真心踐踏在地，恨齊宥把她推給別的男人。

她每夜做夢，都夢見自己把齊宥千刀萬剮。

可這還不夠。

她只想逃出去，慢慢報仇。

她要在齊宥面前活剮了葉珍珍和齊赫元，要讓齊宥眼睜睜失去他最愛的女人和孩子。

只可惜……沒機會了。

“小姐不覺得這是你咎由自取嗎？靖王本來不喜歡你，是你一廂情愿要嫁給他的，我當初勸過小姐了，呵呵呵……小姐連老夫人、老太爺的話都不聽，又其會聽我一個奴婢的話……在小姐心里，我這樣的賤婢可有可無，尤其會在意……”雪桃忍不住開了口。

“你這個賤人，輪得到你來數落我嗎？我哪怕要死了，也是你的主子，哪怕到了閻王爺面前，你依舊是我的奴婢。”姜如錦大聲喝道。

反正都要死了，她也豁出去了，想罵就罵吧，就當臨死前發泄一番了。

“姜家人對你那么好，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卻出賣了他們，哪怕老太爺有反叛之心，那也是你的祖父，姜家也是你的家族……你卻親手將他們推向絕路，如果不是你……姜家雖然也會覆滅，但不至于滿門抄斬……更不會連累那么多人……我的父親和母親……我的兄弟姐妹……原本也不用死的，都是因為你……”雪桃說到此沖過去推了姜如錦一把。

這些日子，她早就想這么做了。

特別是方才姜如錦說，哪怕下了地獄，她也是姜如錦的奴婢時，心里的恨意和怒氣被徹底激起來了。

憑什么？她憑什么要給一個害死她親人的蛇蝎毒婦當奴婢？

她活著的時候被人踐踏，死了難道還要繼續被人踐踏嗎？

姜如錦被雪桃推的跌坐在榻上后，一把將固定頭發的金釵拔下來，對著按住她手的雪桃刺了過去。

可她才小產不久，力氣不大，金釵雖然刺破了雪桃的手，卻沒有留下太大的傷口。

雪桃卻被她徹底激怒了，她一把搶過姜如錦手里的簪子，捂住姜如錦的嘴，對著姜如錦身上使勁兒戳，力氣也越來越大，等她終于停下來時，才發現自己眼前都是血，已經快糊住她的眼睛了。

雪桃嚇得手一抖，丟掉了手里的金釵，伸手用衣袖把眼睛上的血擦干，才發現姜如錦已經被她殺了，臉還被她刺的血肉模糊，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刺了姜如錦多少下。

“嬤嬤……”

屋外，春桃輕輕喊了一聲。

她方才聽到里面傳來了聲響，好像有些不對勁，本來想進去，卻被張嬤嬤攔住了。

“等著便是。”張嬤嬤沒好氣道。

這院子里的人，到時候都是死路一條了，她也懶得多言了。

片刻之后，張嬤嬤才讓仆婦推開門進去了。

剛剛進屋，她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其實，方才里面傳來了異響，她老人家就猜到出事了，只是懶得管而已。

“嬤嬤……人死了。”仆婦沖過去，看著躺在榻上，渾身都是血窟窿，已經斷了氣的姜如錦，低聲道。

“嗯。”張嬤嬤點了點頭，親自去看了一眼。

姜如錦死狀凄慘，臉上都被爛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她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