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可以被苦死的。

    原本，蘇培盛是要著人送舒蘭回正院兒的，可舒蘭實在有些不放心，最終還是留在前院兒耳房里頭，時刻盯著上房的動靜。

    “吱呀....”

    隨著門扉開啟得聲音傳來，舒蘭趕忙起身出去。

    四、九、十三個皇子阿哥不知在屋子里頭說了什么，總之出來的時候兒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門一開，寒風呼嘯間仿佛將一屋子的酒氣席卷吹散，讓人猛然驚醒一般，下了少許醉意。

    但同時，也攪得人血氣沸騰腦門兒。

    九爺是個生意人，久經應酬場上的三教九流，便是臉色不好看，此時也并沒有發作。

    倒是一直憋著的十爺瞥了面若冰霜的四爺，又轉頭看向九爺，冷笑一聲，“九哥，你說弟弟我就不明白了。這有的人，一邊兒說著通商馬隊不能碰，一邊兒自家里頭卻做得比誰都要熱鬧！也不知道，其人是真清高，還是道貌岸然做給人看的！”

    “老十！”九爺一聽，頓時瞪眼低喝阻止，十爺魯莽，不知其中關竅講究，可他還能不知道？！

    小打小鬧無所謂，可他老九真要干，那必然聲勢浩大、朝野聽聞。

    不由想著他這位四哥，四哥歷來追隨太子、親近毓慶宮，只怕是覺出了什么，唯恐他們攪合進去，這才不讓他們碰。

    尋思著，不由復雜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四爺。終究吸了口氣，拱手一禮，“多謝四哥指點，弟弟告退了。”

    聞弦之雅樂，四爺知道了九爺話里的意思，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面色稍稍緩和，點頭嗯了一聲道，“都有酒了，早些回罷。”

    九爺又是一禮，帶著一臉茫然的十爺告辭，待經過舒蘭處時，九爺又拱手做禮，語氣頗為誠懇，“弟弟們魯莽，灌了四哥不少酒，還望四嫂海涵，照料四哥安歇。”

    他今兒算是服了，不光四哥深藏不露，就連這個平日悶聲不吭的四嫂，只怕也是個能人。這倆夫妻，不說是天作之合，也定算得上是佳偶天成了，都是一樣精明，卻能淡然處事、收放自如的人。

    只是九爺卻不知道，舒蘭這都活了兩輩子了，要真沒有點兒能耐心智，那才叫白活了。